當時性子還有些古怪的老人,看著雲奕秋下山之後,便不再認這個徒兒了,這一壺酒也被他丟在了這房梁之上,雖然隨著老人年級越來越大,內心也開始有些後悔了,但礙於面子,他依舊沒有去下山找尋雲奕秋與流蘇婉,他甚至還重新帶回了小冬瓜與小西瓜這兩個孤兒,來彌補他的心中的那些遺憾。
等到世間再無雲奕秋的時候,老人這才意識到,那一酒葫蘆可能再無人能與他同飲了,老道人沒覺得他自己有太大的過錯,直到三立的到來,直到他看到了那墨宵劍上的印記,他才知道原來弈秋與婉兒過的如此悽慘,但依舊沒有來打擾他,他才終於知道自己犯錯了。
白竹道人輕輕拍去了酒葫蘆的封口,對著雲奕秋的畫像,一口猛的灌了下去,自從雲奕秋走了之後再沒喝過一口酒的老人,猛的喝下了一口陳年美酒。
酒意從喉嚨直直的衝擊了他的胸口,老人舉起酒葫蘆,將裡面的酒統統的都喝下了肚子,一滴也沒有剩下。
爽哉!
醉意湧上了老人的腦袋,失去了生機的老道人本來就精力不足了,他一手託著下巴,在這蒲團上睡了過去。
本來已經沒有血色的臉龐,隨著酒意出現了一朵朵紅暈,老人笑了,沒人知道老人到底夢到了什麼?是三立與婉兒的相見,還是他看著弈秋與婉兒在這上清宮內追逐嬉戲;是他摸到了武學之巔,還是他一步跨過天門,羽化登仙?
沒有人知道,甚至都沒人知道,老人一個人在這屋子裡笑了,笑的是那麼可愛,笑的是那麼生活,甚至鼻子都冒出了一個大大的氣泡,隨著他的一呼一吸,變大變小,甚是喜劇。
夕陽再度西下,三立吃過晚飯,再次來到老人的門前,見老人的大門已經死死的關著,心裡變得有些擔憂。
小西瓜出現在三里身後,小聲說道:“師父老人有好久都沒有閉關過了,以前一閉關就是好幾個月不出來,我和小冬瓜都習慣了,還好我會做飯,不然我和小冬瓜都要餓死了。”
三立蹲下身子看著小西瓜的眼睛,問道:“太師公老人家,有像這種一言不發就關上房門的時候嗎?”
小西瓜沉思了一會說道:“四年前的時候,那時候我才三歲多一點,有一天師父正在院裡打掃,突然他一下就跑到了外面的平地上,看著東方。我和小冬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師父老人回來之後,就二話不說關上房門,在裡面閉關了整整三個月。”
三立沉思著,“四年前,難道是雲大叔帶我去君奉城的時候嗎?”
於是他又問道:“小師叔,你有注意到那個時候的太師公有什麼異常嗎?”
小西瓜搖了搖頭,說道:“不記得了,好像那個時候,師父關門的時候,我看著他的背影,他好像在看著牆上的畫。”
“畫?什麼畫?”,三立立馬問道。
小西瓜愣了片刻一拍手說道:“對哦,差點忘了!師父房間的牆上有四幅畫,分別是他的四個徒弟,其中就有你母親的畫像!我居然忘了帶你去看看,師父老人居然也忘了!有點過分!”
“我母親的畫像!”,已經記不起來母親樣子的三立聽到這個之後,變得格外激動,他恨不得馬上去到屋子裡,去看看他母親的樣子,只是太師公在屋內閉關,他不好進去。
但是他也沒有放棄,他悄悄的來到了太師公的屋子外,他透過窗紙看了進去,只是屋子裡一片漆黑,他什麼都看不清楚。
正當他準備換個角度,再去看看的時候,屋內響起了一個老人虛弱的聲音。
“進來吧,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