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軍最大的問題是沒有打惡戰的經驗和決心,缺乏承受一定傷亡的心理素質,尤其是在建奴不可戰勝的神話下。[棉花糖]。更新好快。
這一點劉‘春’心中自然十分清楚,先前他已經成功地‘激’勵起麾下計程車氣,但此刻建奴已經距離大家這麼近,近得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那可笑而怪異的髮式時,還是能夠感覺到身邊士卒內心中的緊張。不但有吞嚥口水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戚繼光戚爺說過,上得戰場,口中有唾,拿得穩兵器就是強軍。
可這還不夠。
區區幾句話,不足以讓懦弱已久的山東軍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
但新軍教官們說過,部隊的戰鬥力來自中低階軍官,只要軍官們足夠勇敢和強大,部隊就會很強。在正常情況下,一個低階軍官的控制力可以籠罩七人範圍。
如今劉‘春’手下的一百多軍官已經下派到部隊中去,確實掌握部隊。一個軍官管理五十名士卒,雖然指揮上有些問題。可只要他們足夠勇猛,部隊的戰鬥力會在短時間內得到極大的提升,或許足夠同眼前這幾百建奴打個旗鼓相當吧!
部隊的關鍵是幹部,對,教官們說得好。
在建奴正在列陣的時候,劉‘春’還是覺得心中不塌實,又走出陣來,大聲對手下吼道:“同我一起參加過鎮江新軍訓練的諸君,咱們一道在教官那裡接受過幾個月的訓練。那麼多苦都吃了過來,等的不就是今天,不就是在戰場上展示我等的訓練成果嗎?是的,這是一個好機會。在新軍的時候,我們是外來戶,山東軍戰鬥力實在太弱,想必各位以前也沒少受鄭家軍的嘲笑。是的,以往的咱們實在不堪,可這不能怪別人,怪只能怪我們以前實在是太叫人失望了。”
“在訓練場上,咱們和鄭家軍的人流的汗一樣多,憑什麼就要被他們恥笑,今日正是證明我們的好機會。”
“或許有人在想,咱們在新軍接受教官訓練的時候,不外是走走佇列,‘操’‘操’槍炮,學的是諸兵種合成戰法
。今回來淮安實在太倉促,什麼武器也沒帶,這仗還怎麼打?”
“笑話了,沒槍炮難得就不能打仗了?我們去新軍可不併不只學會了‘操’槍使炮,還有一種更重要的東西血氣。沒錯,是血氣。不服輸的血氣。都是一個腦袋兩隻手,憑什麼我們漢人就比建奴弱,刀砍到身上一樣會流血,一樣會死。各位將官,奮勇殺敵吧。讓天下人都看看,咱們山東軍不是弱者。最新章節全文閱讀烏拉!”
“烏拉,烏拉,烏拉!”開始的時候,僅僅是那一百多個軍官在吼。
接著,士兵們參與其中。
一時間,五千多漢子都同時整齊而大聲的吶喊:“烏拉,烏拉,烏拉!”
……
“這個漢狗真是討厭,他就是個‘女’人!”遠處,準塔已經整頓好部隊,他大喝一聲:“漢狗已經怯了,否則也不會三番五次地喊話‘激’勵士氣。若是咱們建州勇士,需要‘激’勵士氣嗎?”
“不需要!”上千建州兵同時轟然響應。
“是的,不需要,因為每戰我等都會爭相向前。我建州勇士,以奮勇向前為榮,以膽怯懦弱為恥,我們是天生的戰士。”準塔接過親衛遞過來的鐵鞭和盾牌,將鞭子在盾面上狠狠一敲,大步向前衝去:“跟我來,殺死那個喜歡說廢話的人!”
千餘建州兵同時一聲吶喊:“殺死那個喜歡說廢話的人!”然後不要命地湧了上去。
他們的隊形有些‘亂’,可在這種高速的衝鋒下,就如同拍上海岸的巨‘浪’,沛不可擋。
先前劉‘春’斬殺三個滿州斥候騎兵的表現實在太驚人,戰鬥還沒開始,就在兩軍接觸的一剎那,準塔的目光就落到了他身上。
準塔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山東軍的什麼人,可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真正的勇士,無論是膽氣還是武藝,即便放在滿八旗中也是巴圖魯一級
。
這樣的勇士,自然能夠得到麾下士卒的追隨。若非是他聚攏了這五千士卒,只怕此刻的淮安已經落到我滿州的手裡了。
也好,殺了他,若非有這樣的對手,這次淮安之戰也無趣得緊。
幾乎同時,準塔和劉‘春’都同時下令:“刀盾兵向前,將他們撞回去,長矛手,跟進!”
“轟隆!”上百面盾牌在兩軍接觸面上猛然撞擊,濺起高高的‘浪’頭。
那‘浪’頭是紅‘色’的。
“漢狗!”
“狗韃子!”
無數聲咒罵響起,一剎間,男人的血沸騰了,仇恨是最好的燃料。
就在“轟隆”撞擊聲響起的同時,劉‘春’和準塔瞬揮舞著兵器越陣而出。
他們都想得明白,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動搖敵人的陣勢,動作必須要猛要快,還有什麼比一軍軍主衝鋒在前更能鼓舞士氣的呢?
準塔之所以急於在短時間內解決戰鬥,那是因為這隊明朝人馬實在太多,而自己只帶了八百人馬。若是戰鬥打成焦著,敵人就算用人命填也足以將這幾百建州勇士耗光。雖然口頭對這群漢狗異常輕蔑,可他也看出來,經過敵將幾次喊話,又斬殺了三名建州斥候之後,敵人計程車氣已經被成功地‘激’發出來。漢狗雖然膽小,其實也是能戰的。
至於劉‘春’,心中更是清楚,自己剛透過兵變拿到軍權,可士卒未必心服。如果這仗拖延久了,士兵們沒有了力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瞬間崩潰。山東軍士兵,可從來沒有為某個將官賣命的習慣。
擒賊先擒王,這是準塔和劉‘春’不約而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