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營計程車卒雖然紀律差,雖然吵得厲害,可人家能吃,力氣大,幹活兒還成。(棉花糖 提供Txt免費下載)
天已經漸漸地黑了下去,一堆又一堆篝火燃了起來。
高麗棒子和倭奴已經將營盤扎得像模象樣起來,他們先砍下了大量樹木,削尖了兩頭,在營地周圍佈下拒馬,又挖下一條條淺淺的排水溝,直接起了帳篷,把守住這條官道。
說起這地方,卻甚是緊要,北面是寬闊的艾陵湖和沼澤地,南面則是密如蛛網的河岔,只中間有一片大約一里的堅實空地,一條官道從中間透過。
江淮地區雖然都是大平原,可因為是水鄉澤國,很多地方並不適合大兵團透過。所以,朝鮮營和島津聯隊這一路人馬所佔的這塊地乃是要衝。
所謂衝地,就是往來必由的這一個點,也因為這樣,我可往,敵亦可往
。
這一支軍隊因為衝得太快,一不小心將這個要地給佔了。當然,他們也直接暴露在敵人的面前,鬼知道尼堪會不會調大軍過來攻打。
周仲英和島津一夫坐在火堆邊上,鍋中,午餐肉煮得汩汩響,那奇異的香味燻得人頭昏眼花。
島津一夫的漢語越發地標準,標準得不像是人:“哈哈,周掌牧不愧是軍中鐵膽,你這個綽號還是侯爺給取的。聽說,上一陣掌牧還親手刺死了一個建奴。今日,那姓樸的好生猛惡,就連我見了他也是畏懼三分。卻不想掌牧竟然面不改色,真叫人佩服啊!”
聽到島津鬼子的誇獎,周仲英心中得意,“區區一個樸昌範又算得了什麼,戰場之上,身高力壯又能如何,能殺人才算是真本事。”
“那是那是,最最叫人佩服的是,周掌牧雖然受到李舉的羞辱,卻能以大局為重,以軍中紀律為重,強自忍了下來,這才是真正的大勇。[超多好]”島津一夫繼續讚歎。
周仲英暗叫一聲僥倖,實際上,先前看到如同廟裡金剛一樣的樸昌範,他也是心中發怵,手心冒汗,知道一旦和人家動起手來,自己肯定會被打得滿地找牙。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一架自然是打不得的。
於是,他靈機一動,就以軍中禁止私鬥為藉口,約那高麗棒子戰後再一決恩怨。總算是漂亮地過了這一關。
周仲英:“那是,我們寧鄉軍將軍紀看得比天都大,侯爺說不能私鬥,我自然是不能和他打架的。樸昌範,匹夫之勇而已,老夫倒有些不屑和他爭鬥了。”
“周掌牧,據我說知,你和李親王又沒有深仇大恨,又沒有利益衝突大家都在侯爺麾下效力,自該精誠團結,至於鬧成這般光景嗎?”繼續讚歎幾聲,島津一夫好奇地問。
“其實,我和李親王就私人關係而言,到是相交甚得。”周仲英嚴肅地說:“可有的事情乃是大是大非,必須辯得分明,李親王說不過我,惱羞成怒,視我如寇仇。”
島津一夫更是好奇:“咱們都在侯爺麾下效力,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怎麼就有大是大非的分歧了?”
對寧鄉軍來說,島津聯隊和朝鮮營也不過是一個補充,錦上添花的玩意兒,孫元也沒指望過他們在戰場上有所表現
。不過,在朝鮮和日本培養自己的勢力,將來也方便加強對那兩處藩屬國的管理。
因此,島津聯隊和朝鮮營一般都同元字營一起行動。
作為元字營甲隊的軍需官,周仲英從泗州回來,因為手刃建奴一人,名頭開始響亮起來。加上他又是文人,又因為當初在軍械所和孫元的機緣,過得甚是風光,自然不可避免地同島津一夫和李舉這樣的上層人物接觸。
特別是李舉,此人漢學了得,而周仲英又是個秀才,兩人都是文人,也談得來。
按說,他們也是好友了,怎麼一見面就鬧得如此不痛快,島津一夫很是疑惑。
周仲英哼了一聲:“李舉不要臉。”
這已經是很嚴重的指責了。
氣了半天,周仲英才說:“高麗,撮爾小邦,鼻屎大的地方,也沒人在乎。可高麗人卻狂妄自大,生怕別人瞧不起他們。你怕別人看不起你,你得做些證明自己的事情吧?可李舉不,他到處認祖宗,給自己臉上貼金,荒唐得緊,沒得讓人恥笑。比如,李舉說屈原是他們高麗人,還有,中元節是他們高麗人發明的。”
“屈原是高麗人,中元節是高麗人發明的,這這這……這不是胡說嗎?”島津一夫瞠目結舌。
“誰說不是呢?”於是,周仲英就將自己同李舉的恩怨從頭到尾與島津說了一遍。
原來,周仲英前一陣子和李親王整日談詩論道,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這人正常,是個風雅之士。漸漸地,味道就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