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卻是不理,在兩個家丁的攙扶下,也顧不得地上髒得厲害,直接一屁股坐在泥水裡,抬起頭大口大口地喘息,口鼻間有長長的白氣噴出。
他確實是有話稟告,只可惜傷得實在太重,一時間卻回不過氣來。
馬寶早就看施琅不順眼了,畢竟這廝實在太年輕,又是鄭森的老人。鎮海中但凡有事,下面計程車卒只肯去找他解決,眼睛卻沒有馬寶這個軍主。
馬寶眼尋思著要拿掉海霹靂,只不過,此人平日間對自己畢恭畢敬,倒是找不到由頭髮難。
不過,還是能夠很明顯地看到施琅眼睛裡對自己的不滿,和滿腹的怨氣。
今日形勢實在太惡劣,馬寶也不打算對施琅客氣,三步並著兩步,幾乎是溜下望臺。站在海霹靂面前,沉聲喝道:“施琅,本帥氣問你話,怎麼不回答,難道你想違抗某的軍令嗎,馬上帶著部隊出擊。”
施琅還沒有說話,他身邊的家丁就罵起來:“馬寶。你這個混蛋東西,若非是你。咱們鎮海軍怎麼可能弄成如今地步。還出擊,出擊,出擊你馬個逼!你將咱們鐵甲軍放在前頭做苦工,建奴突襲的時候,好多弟兄連鎧甲都來不及披掛,就這麼死在敵人刀下……若非是你要整治我們這些老兄弟,怎麼可能死這麼多人?”
另外一個家丁也罵開了:“馬寶,我****娘?還出擊,咱們鐵甲軍就頂在最前頭。如果不是咱們拿命去填,這老營早就陷落了。不信你這瘟器去前面看看,倒在地上的人不都是我們鐵甲軍的人。”
說著話,他眼淚如同泉水一般湧出來,最後竟是放聲大哭。
同聲道:“對對對,你是主帥,咱們都是不值錢的一文漢。我等觸怒了你,想殺就殺吧,反正等下建奴攻進老營,誰也活不成。今日,靖遠伯和秦教官帶出的無敵鐵軍,只怕都要丟在這裡了。”
一軍軍主被兩個家丁如此痛罵。眾將都是面面相覷。
馬寶滿面鐵青,正要叫人將這兩個混蛋東西拿下行軍法。突然間,有人帶著一個渾身泥水,滿頭是血的斥候匆忙跑來,一邊跑一邊喊:“大帥,大帥,前鋒營方大洪派信使過來。十萬火急,要糟糕了!”
“亂什麼?”馬寶正滿腔怒火,大喝:“十萬火急,我這裡不也是十萬火急?”
罵了一句之後,馬寶想起方大洪是自己的心腹,沉聲對那個斥候喝道:“你是誰,什麼事,前鋒營那邊如何了?”
“稟大帥,末將前鋒營斥候隊甲隊隊正袁平。”滿頭是血那人拱手道:“今日黎明,前鋒營受到建奴兩千人馬進攻,快要支撐不住了,方大洪將軍命末將過去求援。”
“支撐不住了,兩千建奴?”馬寶:“兩千人馬就讓你們那麼狼狽,方大洪是幹什麼吃的?”
袁平悽然苦笑:“大帥,那可是兩千正宗東北韃子,人人皆有萬夫不當之勇,若非是有方將軍、甘將軍竭力維持,只怕天剛一亮前鋒營就被人拿下了。到如今,雙方總算是打個旗鼓相當,不過,能夠堅持多久,誰也說不清楚。”
聽說前鋒營還能堅持,馬寶來了精神。就剛才他所見到的情形,建奴這次是徹底打瘋了,前鋒營頂在最前頭,乃是鎮海軍的箭頭。依他看來,前鋒營應該早就陷落了。卻不想,袁平卻給他帶來了一個驚喜。
方大洪可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人,頓覺欣慰,連聲道:“方大洪果然沒有叫某失望,快說說那邊究竟是什麼情形,你們又是怎麼打的仗。”
袁平急忙將前鋒營這一戰是怎麼準備,怎麼打的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說他們已經將建奴擋住,眾將都嗡地一聲:“真沒想到方大洪這麼敢戰,真勇將也!”
馬寶也大聲道:“你回去跟方大洪說,叫他頂住了。如果能夠扛住豪格保全鎮海,日後,南安伯論功行賞,某保方大洪一個遊擊將軍的職位。不不不,說不定參將也做得。某在南安伯那裡,還是……還是能說上話的。”
袁平卻是不動,馬寶:“怎麼了?”
袁平苦澀一笑:“大帥,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早了些?方將軍和甘將軍的意思是,前鋒營和老營互為犄角。如今,前鋒營那邊的建奴在秦教官的妙計下已經極度疲勞,傷亡也是不小。當然,前鋒營也打得很苦。如果老營這邊能夠出一支精銳夾擊之,說不定就能擊潰那支來犯之敵。”
還沒等馬寶開腔,旁邊就有一個將軍喝道:“袁平你說什麼混帳話,你們那邊打得苦,難道老營就不苦了。這裡都亂成了一鍋粥,難道你眼睛瞎了沒看到嗎,哪裡還能調動兵馬夾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