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第一步,到以後,你要開始自己創作曲兒的時候,還得保持對音律的喜愛之情,分辨出每一首曲子的好壞。這兩日,我天了太多五音不全的唱腔,胸口煩悶得直欲嘔吐。現在已經沒辦法再作曲,耳朵得養上兩三年才恢復得過來
。”
“哦明白了。”果園恍然大悟:“大司馬是被那群戲子的鬼哭狼嚎給弄煩了,這就好象一個人在大暑天正在吃涼伴開胃小菜,突然被人將一大陀東坡肉塞進你嘴裡面。”
阮大鋮忍俊不禁:“這個形容倒是貼切。”
突然間,一直沒有怎麼說話冷著臉站在一邊的俞亮插嘴:“那群卑賤戲子非常可惡,別說大司馬,就連下官也被那鬼聲氣折磨得快瘋了,真恨不得一刀斬殺了。”夕陽中,他一臉的痛楚之色。
那些戲子日夜不息的唱戲,不但是建奴的,也是寧鄉軍士兵最可怕的噩夢。
聽到他這麼說,眾人都深以為然,就連阮大鋮也是切齒痛恨,有種想跑去給那群亂唱戲的混帳東西一點厲害瞧瞧的衝動。
那歌聲實在太厲害了,昨天去孫元中軍節堂議事之前,阮大鋮還不覺得厲害。
等到軍議結束,回到督師行轅,躺在床上睡覺之後,那曲兒就那麼反反覆覆在腦海裡迴盪。一直不停,在你清醒的時候,在你迷瞪過去的時候,在你的夢境之中。
反正就是不停,知道你記熟其中的每一段唱詞,每一個調門。
天亮之後,阮大鋮只感覺一身痠疼,腦袋疼得厲害。睡了一夜,精力不但沒有恢復,反更加疲憊。
洗臉的時候,從木盆的水面上,他看到一張憔悴的臉,看到自己浮腫的眼袋和全是紅絲的眼睛。
這下,他完全明白了,明白昨天為什麼戲子們一開始唱曲兒,建奴為什麼會***,那是想用炮聲來掩蓋那入骨的魔音啊!別說他們,換成了自己手頭有什麼也會直接扔出去,只要能夠發出響兒就好。
實在是太累了,幾乎是不能視事,心中也是煩悶異常。
直到他聽到果園一邊做早飯,一邊輕輕地念著:“是諸眾生無復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何以故?是諸眾生若心取相,則為著我人眾生壽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何以故?”
果園的聲音很好聽,唸經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那麼平平常常地誦讀著,一邊讀經手下卻異常麻利地做著其他事情
。
說來也怪,聽到他的聲音,阮大鋮一顆心靜了下來。
吃過早飯,又在院子裡同果園一道讀了一卷《心經》,才算勉強有了力氣。
但到下午的時候,他腦子裡的聲音雖然聽不到了,可突然想起明日一大早整個江北明軍就要對多鐸發起最後的總攻,一顆心又浮躁起來,就同果園一道在寧鄉軍中四處巡查起來。
果然,無論走到哪裡,到處都能聽到那些戲子的唱曲的聲音,實在是太可惱了。
阮大鋮苦笑著搖頭:“俞亮,明日一戰若我軍能獲此大捷報,這群戲子功勞只怕不小,到時候,朝廷肯定會有獎賞的。古時楚漢陔下之戰,漢高祖有十面楚歌,想不到今日穎川侯也來這麼一出,確實是極大地消減了建奴計程車氣。”
俞亮:“大司馬說得是,侯爺已經答應了這些戲子,一旦殲滅了建奴多鐸部,就替他們脫籍。”
阮大鋮:“難怪戲子們這麼拼命。”
說著話,一行人已經走到一處曠野,眼前頓時一空。
這個時候,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山去。
前方不遠出是一條長長的土圍,在夜晚的風中,對面到處都是燈籠火把的光在有氣無力地搖曳著。
大家這才愕然發現自己已經走得太靠前,已經走到距離清軍大營兩百步的地方。
這點路,若是敵人派出一隊騎兵,瞬間就能衝到大家跟前,就算想逃也來不及了。
“糟糕!”俞亮低呼一聲:“是建奴老營,快……”
話還沒有說完,有風迎面吹來,臭得叫人窒息。
阮大鋮眼淚都被燻得掉了下來。
俞亮一把將掛在下巴下面的口罩扯起來蒙在臉上:“快,戴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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