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自然是一通忙亂,所有寧鄉軍的人都聚在州衙大廳堂叩見福王。
好象是經過排練,所有的人見了福王都是三拜就叩,以臣下之禮拜見天子,雖說福王還沒有正式繼位。
看見一聲硃紅宮裝坐在在堂正中的福王,那張圓忽忽的臉上依稀有萬曆天子和老福王的樣貌,盧九德老淚縱橫。
尤其是見大家直接將福王稱之為“萬歲”,這個福藩老人對孫元極為滿意:“總算是見到福藩登基的那一日,老奴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先前被傅山一通敲詐,盧太監本是滿腹怨言,對與孫元也是極為憤恨。此刻,這些反感情緒早已煙消雲散,越看孫元越是順眼。
其實,帶兵的軍閥們誰不是貪婪得令人髮指,這不奇怪。只要他孫元真心忠誠於福藩,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忙碌了一天,孫元就命人號了一間大院子做為未來南明皇帝的行在
。這間大院子本是元末張士誠的行宮,地方倒是頗大。
很快,早已組建的錦衣親軍接管了這座行宮,一群穿著鮮豔飛魚服的寧鄉軍進駐其中。朱玄水出任錦衣親軍都指揮司指揮使,算是一了往日的夙願。按照明朝的制度,錦衣衛指揮使應該有個爵位,當然,這得等到福王正式登基才能冊封。
夜裡,孫元房間。
傅山:“稟告將軍,事情就是這樣,你所開出的條件,盧九德已經全盤接受了。這個盧公公倒是沉得住氣,被我逼成這樣,今日好有如此高的興致。他都這麼大年紀了,大半夜的還在福王那裡侍侯著。”
“不是沉得住氣,是相當的滿意。”孫元笑道:“其實,他給高傑、劉澤清他們開出的條件和我揚州鎮也差不多,我只多了讓岳父大人做錦衣衛指揮使這個條件。青主,這事還真辛苦你了。命人帶信給黃先生,讓他全盤接收某轄地的民政,這個揚州知府舍黃先生其誰,也不知道他身子骨如何了?”
傅山:“黃兄在蘇州養了半年,據說已然大好,我這就派人帶信給他,讓黃兄儘快來泰州。”
孫元:“對了,馬士英對我揚州鎮的條件是什麼態度。盧公公想讓福藩做皇帝都想得發瘋了,倒好對付。對於馬瑤草,某還有點擔心。這老頭,不是那麼好相以的。”
傅山笑道:“太初放心好了,先前我已經去見過馬瑤草,他也答應了,比盧九德還乾脆。”
“恩,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形勢比人強,咱們寧鄉軍可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傅山:“高傑和劉澤清、劉良佐已是咱們的敵人,他們的斥候已經深入到我揚州鎮的地盤,也是時候對他們用兵,討伐不臣的時候了。”
“且不說這些。”
“為何?”
孫元:“此事關係國本,明日早朝的時候,咱們奏明天子,朝議吧!”
“早朝!”傅山眼珠子都快落到地上,這孫太初還玩上癮了?
“哈哈,青主怎麼這種表情啊,開玩笑,開玩笑的
。”孫元哈哈大笑:“就算要早朝,也得等到福王正式登基才行。某是這麼想的,對江北諸鎮用兵事關係重大。如今,未來的天子畢竟在咱們軍中,而且,未來的司禮監掌印和內閣次輔也在。如此重大的軍事行動,怎麼說也得同他們商議商議,馬瑤草與某在討伐永城劉超的時候合作得也挺愉快嘛!”
傅山才鬆了一口氣:“太初說得好,這也是對福王的尊重。否則,還真要被人說將軍跋扈了,對於太初的聲望也不太好。”
孫元如此尊重福王,甚至將他請去參與對未來江北諸鎮的軍事行動,恪守人臣之禮,讓盧九德非常滿意。[棉花糖]
只福王有些惱火,嘟囔說,有什麼事情你們看著辦就是了,別打攪孤睡覺。
盧九德苦笑,勸了半天,這才讓福王穿好常服進了議事廳堂。
到了地頭,孫元、馬士英、傅山早已經等在那裡,三人都將身子坐得筆直,顯得精神抖擻。
“見過福王。”三人同時站起身來施禮。
福王響亮地打了個哈欠:“這麼早,你們議吧。”虛扶一把,示意眾人平身,然後歪歪斜斜地倒在椅子上,將眼睛閉上。
太師椅被他超人的體重壓得一聲呻吟。
四人分座次坐好,各自喝著手頭的濃茶提神。
馬士英率先開口詢問:“孫總兵官,我這陣子忙著迎接福王千歲,如今揚州戰事究竟是什麼情形?”
傅山道:“稟馬侍郎,如今的形勢是,江北四鎮中,黃得功保持沉默,但部隊依舊駐紮在儀鎮不動,也不知道是什麼態度。劉澤清已經將主力移駐天長,他兒子劉春的殘部也去天長和主力匯合。高傑停止圍攻揚州,部隊有東犯的趨勢。至於劉良佐,據探子來報,已發主力星夜東馳,欲與高、劉二部聯手進攻揚州鎮。”
馬士英:“潞藩那邊是什麼情形?”
傅山:“沒有任何訊息,但按照時日算來,高弘圖、張慎言派出的使者應該已經接到潞王,正在去南京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