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她,在她心裡,種豬是比宣城更重要的人,如果得知宣城害了種豬,她肯定饒不了宣城。所以,我要阻止林逍,“你快點放了青玉姨,她完全不知情。”
“許宣城是她兒子,她跟許長軍夫妻在林家幾十年,說不定就是為了取得圓圓的信任,然後跟許宣城一起謀奪林家的產業。張青玉,你說是不是這樣的?”他把青玉姨按在牆,凶神惡煞的吼道。
這人真是瘋了!我想拉開他,他卻拽著青玉姨不放。我只得把他們強行分開,擰著他放到種豬身旁,“你問問他,青玉姨和許伯是覬覦林家錢物的人嗎?”
“岑兒說得沒錯,我也相信他們。”種豬捏著眉心。
“那你們說說,她不知道許宣城的下落,誰知道?”林逍怒火中燒,大概是因為種豬跟我站一邊了。
“也許桐兒知道。”我思索了半晌,決定說還是不說。
種豬疑惑不解,“桐兒是誰?”他的樣子,不像在說謊。難道,就這麼把深愛了多年的初戀情人忘掉了?這樣的遺忘,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是桐兒,把他從深情的人變成了絕情的人!
“不,他仍然是深情的人,對你,亙古不變。你用前世,打敗了我的今生,你應該自豪。”桐兒保持著她的女神範,本說感傷的話,還是說得那般綿軟,優雅。
以前我很喜歡她這種性格,現在卻聽得很窩火,“吳桐語,你怎麼就說得這麼好意思呢?明明是你誘惑了他,讓他愛上你,可你又把他往我懷裡推。還反過來怨他移情別戀!好了,我不想說那麼多,許宣城在哪裡?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告訴你他的藏身之所,你會答應我不再見孟崇文嗎?”不食人間煙火的她,居然開始講條件了。不管孟崇文是什麼樣的人,畢竟,我曾經深愛著他,為了我們的愛情,我選擇了死,而且還在地府守候了千年,只為一生一世的承諾。
想到不再見他,似乎又有些不甘。可是,見了又有何用?孟婆與一隻狼龍怪長相廝守,不是有些怪異嗎?
不過,這時候,看著急得坐立不安的種豬,眼前總會出現他抱著我一步一步走向紅梅樹底,哀哀慼戚埋葬我的場景,“岑兒,來世千萬別讓了今生的約定”,這句話音猶在耳。
我要幫他,一定要幫他渡過這個難關。他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過慣了優越的生活。如今,許宣城的背叛,前世今生的糾葛,若再加上家境的鉅變,該多悽慘?
“好,我答應你,不再見孟崇文。”凡事有取捨,我咬牙說到。
桐兒淺淺一笑,不依不饒的說:“你發誓。”
發誓?怎麼發誓?我等著她指示。只見她朱唇微啟,“你拿林森發誓。如果你違反誓約,林森會不得好死!”
“你!”我氣得說不出話來,張開雙臂,陰風陣陣,我騰空而起,“你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對一個深愛你的男人,你竟讓我以他起誓,你說你……”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罵了,上千年不曾罵人,很不拿手了。
“岑兒,你罵吧!我也沒辦法,我也守了孟崇文很久很久,久到我只記得我愛他,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她彷彿陷入了回憶,“只要有他,其他的,我什麼都不在乎。你在地府有陸判寵著你,愛著你,你不缺愛,不缺關懷,所以,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的。”
謬論!只要她願意,嫁給種豬,又何嘗不是羨煞旁人的幸福?也罷,現在跟她爭辯又有何用?
“好,我以林森發誓,若我以後再見孟崇文,林森不得好死。”發完誓,我頭上冷汗涔涔,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心裡空落落的難受。
我第一回正正經經一步一步走下樓,每一步,感覺那般沉重,我的腳都快抬不起來了。
“怎麼樣?桐兒說了宣城在哪裡嗎?”種豬在樓梯口候著,眼睛裡充滿了血絲。
我點點頭,“維興省紫荊市綠蔭路138號紫荊嘉園98棟301房。”
他沒有馬上離去,“你有沒問過桐兒,她怎麼會在我家?為什麼要呆在我們的臥室裡?不行,我要叫她走,萬一你誤會了怎麼辦?”他要上樓。
我反手抓住他的胳臂,“你先忙正事吧!我不會誤會的。”
他擠出一絲笑,“岑兒,還有什麼比你,比我們的家更重要的正事?現在正逢家變,我希望你能好好的陪著我。雖然,我知道我這麼做很自私,因為萬一沒處理好,你以後會跟著我過苦日子,可我仍想跟你共度一生。所以,我這就請她離開。”
“哎……”我知道他要做的事情無法阻擋,不再說話,由得他去了。
“林先生,”桐兒扶著扶手,從容自若,“你是來趕我走的吧?”
“是的,除了我的妻子岑兒,別的女人不能隨便進我們的臥室。”種豬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