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非所問,“熱吧?”
“還好。”我在沙發上坐下來,“說說吧,你到底給林森輸灌了一些什麼?我的意思,除了幫他憶起往事,還有什麼?”
“我不知道,”她一貫的恬靜,強烈的燈光改變了她的柔美,這一刻看起來有些漠然,“七哥哥叫我這麼做的。”
“他叫孟崇文!”我糾正到,因為,我實在不喜歡敖睚眥,豺首龍身的怪物誰會喜歡?桐兒關了暖氣,我似乎清醒了,不再渾渾噩噩,什麼事都想起來了。
“既然你那麼聽他的話,為什麼揹著他做小動作,幫林森憶起前世的事?你就不怕孟崇文知道了不高興?”我揶揄道。
她淡淡的笑了,“人總是自私的,你與他,無名無分;我卻與他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上千年來,我一直在原點等他,你卻連你自己等待的是誰都不曉得。岑兒,我們曾經也是朋友,不是嗎?林森他是個好人,比孟崇文更適合你。”
是啊!現在我確實不知道我要等的人是誰。要說合適,他們倆誰都不合適我,我不能在人間生活得久,林森是人,至少現在去不了地府;至於孟崇文,他顛覆了我的幻想,我該愛,還是該恨?
還有眼前的桐兒,前世她害了我母親和奶孃,現在,打亂了我的計劃和目標,我與她也是孽緣。
“你覺得你這般費盡心思撮合我和你的未婚夫,你會達成所願?”我用鞋尖踏著綠色的地毯,真不帶勁!還是直接踏在地板上,磕得“鏗鏗”的響有感覺。
她整理著袖口,“我和他最合適,我是綠血人,他是狼龍怪,兩個都是怪物。再者,這麼多年來,我依然愛他,他呢,不斷嘗試擺脫我,卻還是離不開我。我們之間,相輔相承,誰不在了,對方都活不成。岑兒,你說我們是不是絕配?”
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可是,我跟孟崇文也在土地面前拜過堂了啊!
“你準備如何離開你生活了幾年的林府?”我沒有直接問她準備以何種方式離開林森,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雖然所有的深情款款是裝出來的,帶有目的的,但人也是有感情的,在同一間屋子裡生活了那麼久,即便沒有感情,也成了親人吧?突然要離去,內心就沒有一點點隱痛?
“還用我準備嗎?他已經不記得我了,對我一點印象沒有了。”
我頗為惱火,“起先,你想方設法讓他愛上你,現在,你又機關算盡要離開,讓他徹底忘了你,忘了你們之間發生的一切。他只是你情感路上的一粒棋子,你用完了他,隨手就想扔了,你有沒想過,你憑什麼抹殺了他這麼多年的青春?”
她卻不緊不慢的走著,像是在尋覓一件在房子裡不小心遺失的物件,“不,他心甘情願的。如果他不想憶起前世,如果他潛意識裡沒有你,我再怎麼進他的夢裡,也左右不了他的思維。”
“可是,你為什麼還沒走?”我直視她,“還有孟崇文的使命沒有完成?或者是廣林仙姑?”
她不再說話。我又問,“林森已經不記得你了,你住在這裡的理由是什麼?桐兒,我真想不明白,這麼多年來,你為什麼一定要那麼倔?林森對你那麼好,你們在一起,不是幸福美滿的一輩子嗎?你就非得傻兮兮的等一百年又一百年?活多久,等多久?”
“哈哈!你不是這樣的嗎?你懂得變通,嫁了陸判,他應該會在家裡安個神臺,每天三柱香把你貢起來吧?”
我竟然無言以對!是啊,我為什麼不嫁給陸判哥哥?非跑來人間尋夫!真是個標準的神經病!
門鈴在堅持不懈的響著,我順著樓梯扶手飄下去,種豬和林逍保持原有的姿勢,對鈴聲彷彿充耳不聞,連青玉姨也沒出來。
這種事還得勞煩我!我倒想看看到底誰這麼執著。
一個不留意,天早亮了。我在院子裡疾馳了幾圈,活動活動筋骨,被林逍一番折騰,怕哪裡動起來不靈便。
開啟門,是一群穿制服的。
“請問林森是住在這裡嗎?”一個領頭的客氣的問。
“是的!”看這陣仗,不像是好事。
“我們是維興省人民法院的,請問林森先生現在在嗎?”
我本想捉弄一下他們,可他們嚴肅的樣子讓我十分擔心,種豬那種實實在在的人,能惹什麼事?
種豬聽說有幾間公司欠了供應商鉅額貨款,愣住了,“同志,你們不會弄錯了吧?我們林氏企業,從不拖欠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