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兮這一抄書,直抄到了亥時。
同一時間,晏新寒扶額坐在太師椅上,正看著面前跪著的兩個人。
“主子,屬下姍姍來遲,請主子責罰。”
看著厭一和厭舞,晏新寒衝他們揮揮手:“想要領罰自己去鬼門歷練,別來煩我。”
一聽鬼門,厭一厭舞臉色一變。“那個……屬下還得留在主子身邊替您分憂呢,就……先不去了吧。”
晏新寒冷笑一聲。
厭一壯著膽子抬頭想要去瞧晏新寒額頭的傷,剛一抬眼就撞進了那雙幽深的桃花眼,嚇得一激靈。
晏新寒手撫上額頭,漫不經心的問:“盛京那邊,如何了?”
厭舞嚴肅回答:“回主子,一切皆安。”沉默片刻後,又補充:“娘娘也安好。”
即使晏新寒面色不顯,可厭舞說完這句,還是感受到了晏新寒眸中的涼意,當即伏低了身子。
桌上燈罩中的燭火靜默,光與影交織中,看不清晏新寒的神色。完美冷峻的五官柔和在燈霧裡,平添幾分寂寥神秘。
“白宿眠,何時到?”
“三日後。”
忽然,窗外傳來樹枝斷裂的輕響,“咔”的一聲,迅速消弭在夜晚的涼風中。
晏新寒抬眼,眼尾上勾,神色不明的望向窗外,厭一手扶上腰間長劍迅速追了上去。
夜涼如水,月色朦朧攏輕紗。
樹影婆娑被風吹的搖曳身姿沙沙作響,可除了這之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厭一神色警惕,一步一步向著暗處查探。忽然一道黑色的矯健身影跳出來,“喵”的一聲,受到驚嚇一樣迅速隱匿起來。
厭一收起長劍回到房內:“主子,只有一隻黑貓。”
晏新寒點了點頭,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厭舞眉心緊蹙,“主子,可要監視安家人?”
厭一也皺眉,卻並不贊成厭舞的提議:“我們所處潯陽,此番舉動,並不妥當。”
鴉羽閉了又開,晏新寒站起身來徑直走至屏風後,薄唇輕啟,嗓音微涼:“無需這般,退下吧。”
厭舞欲言又止,最終只能瞪了厭一一眼率先抱拳離開。
內院裡,厭舞徑直向著藏書閣走去,卻被厭一拉住,“你去哪?”
厭舞嗓音冷冽:“藏書閣。”
厭一皺眉:“去那做什麼?主子最不喜人自作主張,難道……你懷疑剛才之事是安家小姐做的?”
厭舞冷臉甩開他的手,迅速隱匿到黑暗離去。
藏書閣,安卿兮正打著哈欠,與青梧向著千落院走去。
她脊背挺直昂首闊步,全然沒有閨閣小姐的行步儀態,落在厭舞眼中,倒像極了學過武的女子。
入了千落院,安卿兮瞬間來了精神,藉著月色在院中忙了起來。她手中不斷地從青梧搬來的簸箕中拿出東西來嗅,又按比例放入一個乾淨的玉器中。
青梧在一旁看的擔憂:“小姐,這麼多藥材混在一起,不會中毒死人吧?”
隱匿在院內小竹林的厭舞頓時警惕起來,一雙鳳眼如鷹隼一般銳利,直勾勾的看過去。
藥?中毒?死人?
這安家小姐是在製造毒藥?是想害誰?
她就知道,能傷了主子的女子,定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