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上下左右搖了一下,就把骰盅放到桌面上。骰盅裡的骰子飛快的轉著,要說前面鍾離搖的骰子在骰盅裡是嘩啦的聲音,這次發出的則是唰唰的聲響。
梅子山和趙日新的耳朵快速地抖動著,臉上的神色越發凝重。
當骰子變成嘩啦的聲音時,趙日新的眼睛眯了起來,梅子山則閉上了眼睛。
就在骰子要停未停的之時,骰盅裡的骰子像被加了速一樣飛快的轉起來。
趙日新和梅子山臉色有些發紅,像是一直憋著口氣好長時間沒有換氣導致身體缺氧而變得紅潤一樣。
骰子半天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周圍的看客看的莫名其妙,怎麼也想不到骰子能轉這麼久。
兩人臉上慢慢滲出很多汗水順著臉滴落到衣服上。
這時桌面出現了微微抖動,鍾離兩隻手壓住桌子的桌面,抖動變得平穩下來。
骰子轉動終於慢下來,開始在骰盅裡變得叮噹亂響。隨著骰子轉的越來越慢,趙日新和梅子山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在停下來的一瞬間,只見骰盅的蓋子啪的響了一下。
趙日新和梅子山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互相看了一眼對方,臉上神色凝重。周圍的人如果細看,可以看到他們的手在輕微的抖動。
鍾離向趙日新和梅子山示意,兩人點了點頭。鍾離揭開骰盅,眾人看到裡面只有兩粒骰子,一個六點一個兩點,而另一粒骰子則碎成了小碎塊,分辨不出點數。
周圍的人沒見過此種情景,紛紛詢問荷官應該如何判定結果。老荷官也拿不定注意,朝眾人說道:“此種情景我也非常少見,我把東家請來,請東家來做評判吧。”說完,匆匆的朝後院走去。
眾人立馬亂成一團,嘴裡說什麼的都有,亂糟糟的要把屋子抬起來一樣。
不久,連闊海跟著老荷官來到桌前,見此情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趙日新和梅子山抱拳說道:“二位都是明白人,在下先言明,本人用博易櫃坊的名聲作證向二位和諸位保證,以下本人所言若有半字虛假,大家可以隨時來砸了博易櫃坊,我連闊海絕無半句怨言。”
眾人聽連闊海說的如此嚴重,場面安靜下來,聽連闊海繼續往下說。
連闊海說道:“此結果,應當以八點論。”
眾人立刻嚷起來,七嘴八舌的問連闊海為什麼。
連闊海雙手虛壓,說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先聽我說。”
眾人逐漸安靜下來,連闊海繼續說道;“這還是二十年前,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坊裡來了兩位客人,當時我父親親自下場伺候,我在旁觀看。客人坐在一張八仙桌的對面,規矩是看誰的點數小,小的贏。其中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對我父親說,你隨便搖一下就好。我父親聽客人隨便搖了一下放到桌子上,最後開盅是三個骰子摞在一起成一個點。”
眾人一片驚呼,說這道士肯定贏定了。
連闊海再次制止大家,繼續說道:“道士對面一個和尚模樣的人說了同樣的話,我父親也隨便搖了一下放到桌子上,最後開盅裡面是一堆小碎塊。最後道士說我的是一個點,你的是沒有點,沒有點就是零點,我輸了。此後,博易櫃坊就立了一個規矩那就是骰子破損或者不成點按零點算。按照這個規矩來說,今天這次應該是八個點小。不知是哪位壓的小!”
趙日新也是有些驚訝,驚訝歸驚訝,還是站起來朝連闊海示意,連闊海連忙叫人伺候著趙日新,趙日新擺擺手說道:“連老闆還要忙著伺候鹽運使,我們只要知道最後結果就好,您請便!”
連闊海實在脫不開身,告饒一聲,又匆忙出去了。
趙日新轉身對梅子山說道:“梅兄可認同此結果!”
梅子山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說道:“既然是東家都這麼斷定的,當然以坊內的規矩算。”
趙日新抱拳道:“如此,那我就僥倖了。”
梅子山說道;“應當如此。”轉頭拿起桌上的戒指,走到鍾離面前交給鍾離,輕聲的說道:“沒想到小兄弟竟然是深藏不漏,看來以後要多多討教才是。”說完,拍了拍鍾離的肩膀,眼睛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鍾離的腳下,也出門而去。
王祺怪叫一聲跑到鍾離面前,搬著鍾離的肩膀說道:“我們贏了,哈哈!讓他小日本嘚瑟。”
趙日新也過來抱拳道:“小兄弟了不得呀!我也走眼了,不過趙某真心感謝小兄弟。”
王祺說道:“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趙日新說道:“以後再跟王爺細說,這次要不是小兄弟的幫忙,我們未必能贏。”
鍾離連忙擺手,王祺一臉迷惑。荷官把籌碼整理完,拿著幾張銀票過來,說道:“幾位貴客,桌上的籌碼一共是五十八萬兩,我把籌碼換成了銀票,您看哪位簽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