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一起回來的還有一位之前燒製窯爐的老人。其餘的兩位老師傅一個腿腳不方便一個眼睛已經不能視物了,所以只能帶回這一個人。
“陛下,這老師傅說,專供先皇貴妃的一應用具並不是在安陽郡燒製,而是在洛陽直接燒製的,並且時不時的還有人來送一些不知名的東西進來。”
老師傅在朝堂上顫顫巍巍的開了口,“草民並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但敢肯定那不是尋常燒製瓷器會用到的東西,而且草民和一眾人根本不被允許接觸那東西。”
大臣們都在地下竊竊私語,景宣帝的臉色更是難看,“誰找的你們去燒製窯爐的,你還記得嗎?”
老師傅無助的瞅了瞅周圍站著的人,“草民只是被找去燒製窯爐的,只記得有一位孫大哥帶著我們過去的,他應當是認識那窯爐的主人的。”
景宣帝有些不耐煩,“你還記得那人叫什麼嗎?”
若是不知道這人叫什麼,這天下那麼多姓孫的人,要找起來不亞於大海撈針,更何況,這姓還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更不知道人是不是還尚在人世。
地上跪著的老師傅皺緊了眉頭,努力回想著當年的事情,“草民,草民好像記得……孫大哥有個綽號叫……孫瘸子。”
本來氣定神閒的衛修猛地轉身,“孫瘸子?”
老師傅茫然地開口,“對啊,就是這個綽號,好像是因為走路總是一瘸一拐的,才得了這個綽號。”
景宣帝難得看到衛修失態的樣子,“衛大人,你怎麼了?”
衛修轉過頭去,似乎有些難以開口,“回陛下,臣家中有一老僕,就是姓孫……也是腿腳不便,是十幾年前來到臣的家中的,他自己也說過,曾經在洛陽待過不短的時間。”
就是那麼巧,衛修家裡的老僕正是那老師傅口中的孫大哥。
兩人一見面,那老師傅就認了出來。
而人群之中的謝崔吉也變了臉色。
“草民孫天,叩見吾皇萬歲。”
景宣帝看著下面跪著的人,“他說你見過幕後之人,是誰?”
孫天彎下了自己本來就佝僂的腰,“草民不知道那人到底叫什麼,但草民現在還記得那張臉。”
景宣帝意有所指似的,“那你看看這朝堂之上,可有你記憶中的人?”
孫天一個人一個人的看過去,直接停在了謝崔吉面前,“陛下,這位大人和草民記憶中的樣子,很想。”
這次,不需要景宣帝再多說些什麼,謝崔吉旁邊的幾位大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遠離了謝崔吉,彷彿生怕被牽連。
謝崔吉在朝堂眾人的注視下,緩緩地跪了下去。
在衛修帶著人進入洛陽的時候,謝崔吉就知道大勢已去,但還抱著一絲希望。
謝崔吉想著,沒有幾個人見過自己,或許自己可以逃過這一劫。
但事情就是這麼巧,像是早就書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