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達千米的青雲峰,被山霧簇擁著,享受著有些昏暗的月光,獨自高傲地立於雲間。那聲雷響,碎了天際,終究是讓一些人聽到。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這倒也算不得什麼。
“怎麼回事?”一個身材瘦小的記名弟子被那聲巨雷一驚,渾身打了個激靈,眼神中的靈光也隨之支離破碎。
“那邊打了個雷罷了,不必大驚小怪!”另一位年齡稍長的男子漫不經心地回答著,說著還拍了拍那名弟子的背。
“紫闕雷霆震九霄”這一玄技消耗極大,羽晟清楚地感覺著體內玄氣的大幅潰散,四肢像是被卸去了骨頭,有些發蔫,連視覺都變得有些恍惚。
“羽晟,你怎麼來這一招!”玉澤吃了一驚,趕忙過去攙扶住他,不滿道,“修為不夠,不要用消耗這麼大的玄技!”
羽晟無奈地白了他一眼,正色道:“你這毒太狠了,如果不用強大的玄技將其徹底清除,可能危及他人!”
“呃,我下次注意,”玉澤愣了一下,尷尬地撓了撓頭,隨即補了一句,“我也是為了趕快弄死那個傢伙啊。”
羽晟的心思比較縝密,只歇息了片刻,便招呼著玉澤將“戰場”打掃乾淨。雖然宗門龐大,不管是死一個記名弟子還是死一個外門弟子都是無關緊要的,但是以防不必要的麻煩,還是需要抹除任何一點戰鬥的痕跡。
“對了,羽晟,我好像聽到那人提到了琳寶城?”玉澤正在填補地面的一些瘡痍,忽然一個念頭閃過,隨即呆住,陷入了沉思。
“哦,前一段時間我得罪了琳寶城的一個公子,然後他就找了殺手唄,”羽晟隨口答道,不過臉色很快沉下來,像壓抑整片天空的烏雲那般陰沉,而且陰森的語氣中透露著殺機,“那個混蛋畜生,我早晚要弄死他!”羽晟待人一般是很溫和的,不過一旦遇到令他不滿的人,就不會心慈手軟。
琳寶城是距離玄天宗幾百裡外的一座大城,隸屬於上清皇朝。上清皇朝,建立萬年之久,疆域遼闊,強者無數,是聖玄大陸天元域的六大宗門、三大皇朝的勢力之一。當然,古州也處於天元域之中,只不過是淪為了歷史的棋子罷了。
“啪啦!”在琳寶城城主府中,一個身著蟒袍的男子正欲端起茶盞,卻一不留神將茶盞打碎,使原本不耐煩的心緒更加焦躁。
“你手下那刀疤男怎麼還不回來!”蟒袍男子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還刻意翹起了二郎腿,斜著眼瞪著眼前的一位黑衣男子。
“林公子請放心,刀疤男的實力可是我手下中在外門排名靠前的弟子,他出手,一定將那小子的魂魄拘來。”黑衣男子朝著林少琛彎了彎腰,異常恭敬。
“烏利,要不是你們昨天替我殺了楊宣,還有點兒用處,不然本公子早就把你的頭擰下來了!”林少琛猛然站了起來,徑直走到烏利面前,睜大了眼睛,伸出兩根手指頭對著他的腦門使勁地戳了戳。
烏利表面上十分恭敬,心裡卻在不停地咒罵林少琛:哼,你這混蛋說得輕巧,楊宣不是外門弟子,而是內門弟子!殺他的風險可是很大的!要不是看著你是個金主,老子才不受你的氣呢!
可是烏利為了擁有更多的錢和資源,從而鞏固自己在玄天宗內門弟子中的地位,不得不想方設法地討好這個“金主”。他知道林少琛對那楊宣恨之入骨,特意又壓低了腰,擺出一副笑嘻嘻的面孔,討好道:“林公子,昨天我們在殺楊宣之前還刻意折磨了他一番,特別是那刀疤男,生生地將楊宣的所有骨頭打斷了!”
林少琛聽了之後,兩眼一亮,滿意地點了點頭。原本他只是想簡單地殺了楊宣,拘來他的魂魄滋養自己的靈魂,可是當楊宣報出自己乃玄天宗內門弟子時,林少琛怕攤上事情並沒有動他。可是楊宣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他的好事,因此他冒著風險也要弄死楊宣!
之後,他的目標便是軒轅羽晟了......
青雲峰上,羽晟將事件一五一十地講給了玉澤後,總算捋清了頭緒。
幾日前,羽晟途經琳寶城下轄的一座小城。
林少琛在大街上正欲輕薄一位妙齡少女,恰好羽晟撞見,自然阻止了林少琛的惡行,氣急敗壞的林少琛便令屬下追殺羽晟。羽晟差點被林家高手追上時,被一路過的神秘玄者救走,林少琛自知追不上,卻邪魅一笑,淡然地留下一句話:縱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並且殺了你!
玉澤聽了羽晟的敘述後,立即感覺不妙,急忙問道:“那個男子的臉是不是比較長?而且嘴角處有一個黑痣!”說著,玉澤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羽晟使勁地點了點頭,但有些不解:“怎麼了?”
“我比你早到兩天,也在琳寶城遇到了一個男子輕薄一年輕女子的事情。我敢肯定,我見到的和你見到的是同一個人!”
“這有什麼問題?”羽晟有些不解。
“那日,我見了這種事情,亦是心中憤懣,正打算解救那女子,然而一個叫楊宣的人卻率先站了出來,當眾揭穿了他陰謀——誘捕純淨的靈魂。”
羽晟一聽,一下子明白了那些人的意圖,幾乎是叫了出來:“他們先透過一個人是否敢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來判斷一個人的靈魂是否純淨,然後確定目標,捕殺純淨的靈魂用於滋養自己的魂魄?”
“沒錯,而且他們背後到底有什麼勢力我們根本摸不清。”玉澤的語氣有些冷靜,心中卻默默地下了一個決定。
“他們怎麼找到我的?”羽晟思量著,感覺背後發涼,回憶起林少琛留下的那句話,忽然想到自己在琳寶城購買了一串珠子。羽晟趕緊將其從衣袖中掏出,毫不猶豫地一把捏碎。果然,那精緻的珠子破碎的瞬間,一股玄氣從中逸散,旋著縹緲的舞,終歸於天地。
“他們真是好手段啊,連這都提前精心佈置好了,要不是當時那個神秘人,我恐怕就遭受不測了。”羽晟看著破碎的珠子,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