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曲折的山路盡頭,被植株遮擋了的道觀大門直直矗立,巋然不動。
“就是這裡了。”
郭襄回頭看他,語氣很是興奮地對他說道。
“待會兒見了我師孃,你一定要看我眼色行事,畢竟你們之間的聯絡頗有些僵硬,多說多錯,你就站在旁邊當個安靜的美男子就好了。”郭襄不放心地叮囑宋子沫,順便還不忘將人打趣一番。
宋子沫認真地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談話間,兩人很快就到了大門處。
宋子沫覺得敲門這種事,還是由他來做比較好。於是,他往前走了兩步,把手放到門環上,用力地拍了拍,沉悶的聲音隨之響起,“有人在嗎?”
大門被拍響的第三下,“吱呀”一聲,右側那一扇門被緩緩開啟,從裡面露出一個頭來。
是一個年齡尚幼的小道姑。
小道姑第一眼就看見了宋子沫,她撓撓頭,有些疑惑地問道:“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話音落下,還不等宋子沫回答,那小道姑的視線瞥到他身後,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屬於孩子的天真與稚氣畢現:“襄兒姐姐!”
她歡快地喊了一聲,人立馬從道觀裡跑出來,站在郭襄面前抬頭看她:“襄兒姐姐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時間的流逝在小孩子面前似乎不值一提,永遠都有新鮮的事物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小道姑不懂怎麼去描述時間的具體概念,便只好雙手抬起,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圈,以此來控訴自己心中的不滿。
郭襄好笑地伸手捏捏她的臉,道:“那你最近有沒有聽師孃的話呀?”
小道姑聞言,視線倏地飄忽起來,雙手背到身後,有些心虛地小聲開口:“當然有哇……”
這種小把戲一眼就能被人看穿,郭襄也不點破,伸手在她額心輕輕一點:“小機靈鬼。”
“好了,我們先進去再說吧。”
小道姑嘿嘿一笑,將功補過似的走在前面,帶著兩人往最中心的那間屋子裡走去。
這一路上,宋子沫算是發現了郭襄是有多討人喜歡。
幾乎這整個道觀的人都認識她,見她到來,無一不是驚訝而又喜悅地跟她打招呼,笑著邀請她在觀裡多住幾天再走。
郭襄一邊聽那帶路的小道姑分享她最近身邊發生的瑣事,一邊面帶微笑地應下眾人的要求。
左右逢源。
“你們要見觀主?”
說話的是個隱隱被眾人圍在中心的道姑,宋子沫悄悄地打量了她一眼,雖有著跟道觀氣息相同的樸素婉約之感,但仍舊可以看出她臉上隱含著的一絲威嚴。
那是長期上位者才會有的神態。
宋子沫收回視線,就見那道姑再度開口道:“可惜了,襄兒。”
話雖是對著郭襄說的,但她視線卻似不經意似的掃了宋子沫一眼,笑道:“觀主前段時間說有事出門一趟,現在還未回來。”
“那師孃她有說什麼時候回觀裡嗎?”
那道姑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明天,可能更長。”
重重的失落感壓在兩人心裡,郭襄垂下頭,有些喪氣地道:“那好吧……”
“我安排了兩個廂房,讓小玲帶著你們去吧。趕了這麼久的路,你們先好好休息休息。”
小玲就是給兩人開門的那個小道姑。
事已至此,似乎除了等待,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而且從山下經歷了被野豬攻擊那一回事,他們確實有些疲乏,是要好好休息了。
兩人的廂房是相鄰著的,看的出來那管事的道姑很是細心。或者說,世故圓滑。
小玲把他們送到廂房門口,簡單的叮囑了兩人一番後就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畢竟她還有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