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光透過木質的窗戶照進臥室,小床上的孩子已經熟睡。許樂安替兒子蓋了一條薄毯子,重新回到床上,將頭枕在韓琛的胸前,依偎在他懷裡。
韓琛輕輕將手臂搭在她的腰間,英俊的五官上全是滿足。
“你懷兒子的時候是不是吃了很多苦?”他可以想象,那幾年她一個人帶孩子是何等的艱辛。
許樂安淡淡一笑,“都過去了。其實我不是個好媽媽,剛開始知道懷孕的時候,我曾經有過不想要他的念頭。”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可當我去醫院的時候,他似乎感受到媽媽不想要他,他動了,後來我又從手術檯上下來了。”
“因為我不肯打掉這個孩子,我爸大發雷霆,將我趕了出去。靠著我媽給的錢,我找到一個安身的地方。可養孩子真的好費錢,我還要讀書,那段時間,我把包,耳環,項鍊手錶全當了。”她回憶著往事,身子忍不住輕輕顫抖,一行淚從眼角滑落。
原以為那段日子已經很悲慘了,後來唐少卿給自己布的局,才是人間煉獄,讓她差點走上絕境。可命運就是這麼會作弄人,兜兜轉轉,唐少卿竟然是果果的父親。
“別哭了,是我不好。”沒有早點找到你,韓琛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裡。
許樂安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翻身看向韓琛:“少卿畢竟是果果的親生父親,可能以後會因為孩子,跟他有一些不可避免的接觸,你可以理解嗎?”
她問的小心翼翼,這對韓琛有些不公平。雖然韓琛比她年長十歲,但對方沒結過婚,也沒有孩子。
韓琛微微蹙眉,有苦難言,明明自己才是果果的親生父親,可他不敢說出真相,如果許樂安知道從第一次見面,自己就認出她。
他不敢想象那個畫面,淚如雨下,暴跳如雷,還是眼神中充滿絕望?
算了瞞著吧,等結了婚,有了孩子,一起都會好起來的。
韓琛是一個行事果斷,雷厲風行的人,在這一件事上,卻罕有的舉棋不定,優柔寡斷。
許樂安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小聲道:“你放心除了孩子和工作,我不會跟他有太多的接觸,還有果果不會要你們家負擔的,我可以自己養。”
韓琛扯出一絲笑,寬大的手掌輕撫她柔軟的秀髮,聲音微微發啞:“別說傻話,你跟果果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許樂安心頭一暖,抱著他撒嬌道:“阿琛,你最好了。”
韓琛抱著她,心頭卻有些苦澀。
……
N市有座寺廟據說很靈驗,雖然許樂安不信鬼神,但架不住管家他們的推薦,便決定過去看看。
跟著旅遊車來到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剎前,寺廟不大,香火卻是極旺。聆聽著深沉而悠遠的鐘聲,看著絡繹不絕的香客,許樂安也帶著兒子和韓琛虔誠的跪拜。
寺廟裡給遊客提供了素齋,價格很便宜,一塊錢一碗。許樂安要了兩碗,給了韓琛一碗,又餵了點給兒子。
院子裡的許願池,不少人在往一個石龜上扔硬幣,韓琛換了些硬幣給她和兒子。
許樂安投中一個,開心的如孩童一般。
“剛才聽人說這個寺廟很靈,要不待會兒多捐錢香火錢。”許樂安提議。
“好啊,聽你的。”韓琛笑著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在她耳邊小聲說道:“許博士,還信這些?科研人員不是科學至上嗎?”
許樂安白了他一眼:“入鄉隨俗懂不懂?再說了科學的盡頭是玄學好不好?”
“懂,懂,懂。”韓琛努力憋笑。
依著許樂安的要求給寺廟捐了五十萬香火錢,老和尚也可能是主持笑逐顏開,給一家三口送了平安福。上面有一個紅繩可以系在脖子上,小布袋裡放了一道符和生辰八字。
許樂安和韓琛覺得不好看,放在包裡,倒是給許如果戴在脖子上。小孩子嘛,平安健康就好,哪裡還在乎好不好看。
出了寺廟,一家三口乘坐管家開的旅遊車回到遊樂場。
剛下了旅遊車,許如果突然大喊一聲:“爸爸。”
韓琛手微微顫抖,以為他在叫自己。
卻看到許如果飛快的撲到不遠處,笑盈盈看著他們的唐少卿。
唐少卿彎腰將孩子抱起來,輕捏他的小臉蛋,寵溺的問道:“想爸爸沒?”
許如果拼命點頭。
許樂安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唐少卿也會過來。又見兒子跟唐少卿親近,冷落了韓琛,心中隱約感到不安和愧疚。
“阿琛,我不知道他過來。”許樂安拉了拉韓琛的手,小聲道。
韓琛嘴角微微抽動,扯出一絲笑,“我知道。”
許如果從唐少卿身上下來,拉著他來到許樂安面前,開心的說道:“媽媽,爸爸過來了,我們一起去玩碰碰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