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蕭藝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地步,興之所至便是絕妙樂曲。
此時隨著猴群舞動而演樂,曲調之歡快靈動,讓人想要如同孩童一般,在山林間肆意的奔跑。
天真的、童趣的、灑脫的、歡樂的、暢快的奔跑。
跑完了之後,就躺在厚厚的楓葉上,看著林間的飛鳥,天空的白雲。
“家住蒼煙落照間,絲毫塵事不相關。斟殘玉瀣行穿竹,卷罷臥看山。貪嘯傲,任衰殘,不妨隨處一開顏。元知造物心腸別,老卻英雄似等閒!”
石青璇笑道:“不知這是你哪位家鄉人寫的?”
“陸游!”
“詞句很美,很灑脫,但我覺得他這一生過得一定很不舒服。”
“處在強敵環伺,只能靠著卑躬屈膝的上貢換取和平的時代,只要心中還有血氣,就一定不會舒服,尤其他還鬱郁不得志。”
“所以他的滿腔英雄氣,最終也消磨成了‘老卻英雄似等閒’。”
“你錯了,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他倒在病榻的時候,留下的也是‘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他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
呂雲澄指了指已經到頭的山路,笑道:“我們的現狀,剛好符合他的另一句詩。”
“什麼?”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哦?路在何處?”
“在山壁上。”
呂雲澄再次攬住石青璇的纖腰,對著山壁輕輕一躍,也不抓取懸掛的枯藤,只憑足尖在石壁上輕點,便如同靈猿一般倏忽來去。
跳躍幾次,兩人在石壁中見到了一個山洞,飛身進入其中。
裡面堆著密密麻麻的鮮果,下層的果子甚至已經被壓壞、腐爛,使得充斥在山洞中的不只是果香,還有一種腐爛的味道。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很濃郁的果酒香味。
這個時間是釀不成猴兒酒的,出現猴兒酒只有一個原因,便是形成了酒膏。
呂雲澄順著汁水流動的方向看去,發現前面是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
這處孔洞絕妙異常,不是圓柱形的小孔,而是如同葫蘆一般口小肚大,下面卻是一處兩三丈深的圓臺形洞穴。
洞穴內不止有這些年流下去的果子汁液,還有一眼活的泉水,形成了天然的過濾。
猴子常年在此儲存果子,早已釀成猴兒酒,但是孔洞太小,猴子進不去,自然也就喝不到,多年積攢下來,下面淤積了一層厚厚的酒膏。
汁水和泉水混合流下,衝擊在酒膏上,便形成了純天然的猴兒酒。
呂雲澄伸手一彈,指尖催發出三尺多長的劍芒,對著山石輕輕切削,削出可供一人進入的孔洞,搬開石頭,先後進入其中。
剛剛進入洞穴,便覺得進入到了酒水的海洋。
濃郁的酒氣化為飄渺雲霧,繚繞在兩人身邊,與人一種難以言說的暢快。
若是陸小鳳一類的酒鬼發現這處寶地,怕是每年都會在山上當幾個月的猴子。
石青璇甚少飲酒,竟然有了幾分微醺的感覺。
“這就是猴兒酒和酒膏?”
“沒錯,而且因為這口活泉,衝擊掉了汙穢雜質,形成了最最上品的猴兒酒。”
“天地自然果真神奇,青璇在此生活了十多年,竟沒發現這等奇幻的造化。”
“世間的奇幻又何止於此,只看你願不願意發現,願不願意感受。
你有沒有聽到過雪花飄落在屋頂上的聲音?
你能不能感覺到花蕾在春風裡慢慢開放時那種美妙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