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進來的人長得又矮又小,黑黑瘦瘦的臉上留著火焰般的大鬍子。
此人名叫獨孤方,綽號“千里獨行”,是個江洋大盜,行蹤飄忽,多數時候獨來獨往。
三人的神情都很從容,就像是剛從外面吃飽喝足,很正常的開門回家,牆上的三個大洞,似乎根本不是他們撞出來的。
蕭秋雨笑了笑,緩步走到一張椅子旁邊,隨手一拗,“咔嚓”一聲,名匠魯直精心雕琢的椅子被拗成了粉碎。
柳餘恨走到一邊的木床上,一下把床坐碎。
三個人就像是三臺挖掘機,對著小木屋大肆破壞,不管是名貴的傢俱,還是價值千金的美酒,盡數砸成了粉碎。
呂雲澄快速拿了幾罈子酒,扔到老酒前面,讓老酒可以好好喝一頓。
過不多時,木屋裡除了呂雲澄和陸小鳳坐的椅子,兩人身前的桌子,桌上的一罈酒,全部都已經被砸成粉碎。
陸小鳳只當什麼都沒看見,仍舊慢悠悠的喝酒。
呂雲澄不知從哪摸出來一包糖炒栗子,一邊吃栗子,一邊看三人演戲。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非常怪,就比如你,明明決定要管閒事,偏偏要東躲西藏,讓人家費力找你。
又比如求你辦事的人,明明是個金玉其外的破落戶,卻偏偏要擺公主的架子,唉,人啊!”
“你怎麼知道來的是公主?”
“不是公主,哪兒有這麼大的架子。”
“公主的架子也不算大啊,我就認識架子不大的公主。”
前些時日,南平郡王的義女清清纏上了陸小鳳。
陸小鳳擔心惹出什麼情債,到時候被全天下追殺,便收了清清為徒,自古師徒如父子,自是不能亂來。
清清雖然是郡王之女,和皇帝關係卻是極好,地位絕不亞於公主,但卻沒有絲毫的架子。
“因為越是破落戶,越喜歡擺出華貴的儀態,拼命地顯示自己沒有敗落,實際上,尊貴絕不是用架子來維持的。”
“那是用什麼?”
“自信,從骨子裡散發出的自信。”
兩人肆無忌憚的談論,呂雲澄更是句句貶損,柳餘恨多次想要出手,都被蕭秋雨死死拉住。
他們是來請人幫忙的,不是來送死的。
陸小鳳不會殺人,呂雲澄絕對會一劍秒了他。
說話功夫,各式各樣的鮮花從外面飄來,然後再輕輕地飄落在地上,地上鋪起了一張用鮮花織成的毯子,直鋪到門外。
一個絕色美人踩著鮮花地毯進入屋子。
她身上穿著件純黑的柔軟絲袍,長長地拖在地上,拖在鮮花上。
漆黑的頭髮披散在雙肩,一雙眸子清澈得就像春日清晨玫瑰上的露水。
她的微笑很神秘,神秘得彷彿靜夜裡從遠方傳來的笛聲,飄飄渺渺,令人永遠也無法捉摸。
沒有別的裝飾,也沒有別的顏色。
她就這樣靜靜站在鮮花上,地上五彩繽紛的花朵,竟似已忽然失去了顏色。
只以容貌而言,她絕不亞於孫小紅,某些地方甚至足以比肩林仙兒。
“大金鵬王座下丹鳳公主,見過陸公子、呂公子。”
“丹鳳公主”的聲音輕柔得像是風,黃昏時吹動池水的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