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下,王錦眼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他一下子衝到過去,鑽進了母親的懷中。
王氏摸摸兒子的頭,只說了句:回家
聽完兒子所講的一切,王氏並不感到驚訝。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難過,只是暫時的,時間會治癒一切。對於一個喪父十年,一個人支撐一個家的女人來說,她感到的確實高興。
自己的兒子,不會做長生不老的夢,自己的兒子也沒有什麼組訓的負擔,自己的兒子甚至沒有什麼揹負全村人出路的負擔。有他爹爹的性格,沒有他爹爹愚蠢。
羨慕不起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嫉妒不來那些聲色犬馬的花花世界。做個普通人,餓了粗茶淡飯,偶爾上山,帶上小白,‘掃山’打打牙祭!只要肯賣力氣,房子上一定有瓦,缸裡一定有米。什麼是福氣?啥兒子啊!越早想明白越好啊!王氏並沒有說給王錦,只是心裡默默的想,桌子上的筷子掉在地上,都沒有注意。
忽然,王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告訴王錦:你們,那個曹小楊前幾天來了。說,分這半年的紅。讓村裡的會計幫忙記賬。前幾天給你送來一份,你沒在。我替你收的。就放在你床頭了。
王錦‘哦’了一聲,回屋去躺在床上,隨手翻看賬本。
某年某月,某人支出多少,收入多少......
當他看到最後一欄的,時候竟然愣了。
李芝蘭支出十萬元,毒蛇引種,計入成本一欄。就坐了起來。
他使勁揉揉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於是,連忙拿起手機撥通了曹禿子電話。想了想,又掛了。也許,是自己不認識的某個專家,也是女的。碰巧名字也叫做李芝蘭吧。
躺在床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山裡夜格外的冷。靜悄悄的,不經意間看見父親留下的那本久書。桃花庵主藏十一,又一次看到這個奇怪的名字。那又是誰呢?
隨手翻動,看到叔畫的那些圈圈,忽然他合上了書。他想起了組訓:
莫到無路不尋草,人生險處是貪心
忽然,他笑了。我知道的爺爺,我是對的。於是,他走到庭裡,點起了爐火,看這紅色的火焰,手一揚,那本書就掉落進了火中。
伍爺的葬禮,不出人意料。沒有多少人參加。生前他結交了那麼形形色色的人,死後送他遺體火化的就只有金大鬍子和關胖子。
伍爺也沒有交代如何安葬遺體,金大鬍子和關胖子就在陳倉北邊山上的某處公墓裡,給他找了個地方。陪葬品少的可憐,一對玉枕,都是人工合成的。
無論是送別親人或是朋友,這都太寒酸了。守墓的工人都有點看不下去。
可你懂什麼?最好什麼都沒有,就不會有同行惦記著。下葬的過程,他們特意拍成了影片。伍爺手機裡所有的聯絡人,都發了一份。
至於他們的回覆,金大鬍子都懶得看,最後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兩人一起下山,眼看金大鬍子的兄弟接他的車來了。他問關胖子:關爺,以後如何打算?
儘管,關胖子心裡不好受,但是這樣的場面地上、地下都經歷的太多次:還怎麼打算,混日子唄。我們這些人,上夠不著天,下挨不著地。‘’倒鬥’我是不幹了,幹了這麼多年,我突然感覺有點膩味那骨子味道。你呢?
金大鬍子說:有空來北京店裡坐坐,我回去就按伍爺的吩咐,打理古玩店。吃喝不愁。只是,不下地了,我得有人有事,不然悶的慌。伍爺的東西,別讓我在市面上碰見,說好都捐獻給國家了。讓我碰見,我就滅了丫的。
就這麼著吧,一個根本站不住腳的門派,曾經在江湖上出現過,但很短暫。它叫‘鬥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