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知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一張俊美的容顏上閃過一抹寒霜,一股凌厲的殺氣從那雙漆黑的眼眸中迸射而出,直直地刺向苓川,語氣森然:“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嘗試一下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感受到沈彥知那股冰冷的殺意,苓川只感覺一股刺骨的寒冷席捲全身,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救她的那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反倒像是來自十八層地獄的修羅惡魔,讓她感覺渾身發涼,毛骨悚然,心底不禁升起一陣莫名的恐懼與害怕。
她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他是在嚇唬自己,他不敢殺自己,不敢!
深吸一口氣,苓川強行穩定了一下心神,儘量使自己平復下來,又恢復了一貫的柔弱模樣,一臉悲慼地說道:“恩公,你為什麼非要如此想我呢?我是萬萬不敢對您有什麼想法的,我,我只是擔心姐姐的病情而已,畢竟,畢竟姐姐變成如今這幅模樣,我多少也有一份責任在的,所以才會......”
苓川說到這裡,似乎有些哽咽,眼圈也變得有些泛紅,顯得格外惹人憐惜,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將眼眶中快要溢位來的淚水逼退了回去,然後繼續說道:“恩公,我真的不是存心要打擾您和姐姐的,請你相信我。”
看著苓川臉上那副期期艾艾的模樣,沈彥知心底升起了一絲惻隱之心,本來想說的狠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要是再多說一句,就好像是欺負了苓川一樣,這讓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
沈彥知抿了抿唇,輕輕嘆了一口氣,沉默了片刻之後,這才開口道:“或許是我多想了,我剛才的語氣有些衝,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別介意。至於你所說的照顧我夫人一事還是免了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自己會小心照顧我夫人的,就不勞你費心了。”
“可是,可是......”
苓川聞言,頓時急了起來,不過很快她又恢復了理智,知道自己若是繼續糾纏下去的話,恐怕只會引起沈彥知的反感和不悅,當即便止住了口。眼珠子一轉,苓川計從心生,隨即“哎呦”一聲,捂著額頭的傷口,一臉痛苦地倒抽了一口涼氣,臉上的神色看上去格外的疼痛。
看著苓川那副痛苦的樣子,沈彥知微微擰了擰眉頭,不禁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這傷口突然間痛了起來,好像被針扎一樣的刺痛,我......”
苓川一臉無辜地看著沈彥知,一雙眼睛裡佈滿了霧濛濛的水汽,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兔子一般我見猶憐,說著,她又伸手指了指紗布下額頭處的傷口,繼續道:“就是這裡快要疼死我了,恩公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我的傷口又流血了呀?”
沈彥知見狀,也沒多想,走到苓川面前微微俯身,仔細查探起她額頭處的傷勢來。
見沈彥知低著頭認真地替自己檢查傷口,苓川內心頓時一陣狂喜,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得激動了起來,與此同時也更加確定沈彥知剛才的確是在嚇唬自己,這讓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來。
不過很快,她便將這股情緒給壓抑了下去,一臉哀怨又難過的表情看著沈彥知,一邊輕輕搖晃著他的衣袖一邊撒嬌道:“恩公,我這傷是不是很嚴重啊?該不會以後是要留疤痕的吧?那我可怎麼辦啊嗚嗚嗚......”
說著,苓川便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沈彥知聞言,心裡頓時閃過一絲內疚,畢竟苓川頭上的這塊傷口,確實是因為他那一推而造成的,雖然他並不是故意的,但這傷口赫然橫在一個女子的臉上,總歸還是有點太難看了一些,若是日後再留了疤,那對於一個妙齡女子來說,無疑是一種極為殘酷的打擊。
想到這兒,沈彥知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不由得乾咳了一聲,輕聲安慰道:“放心吧,只是皮肉傷而已,我不會讓它留疤的,等我回去給你找些藥膏擦擦,過幾天就會好的。”
“真的嗎?”
“放心好了。”
聽到沈彥知的保證,苓川的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原本還有一點忐忑不安的心情,此刻早已飛揚了起來,不過她臉上依然掛著委屈又哀怨的表情,一邊用手背輕輕拭著眼角的淚珠,一邊幽幽地說道:“恩公,您對我真好。”
沈彥知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一張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不自然,不過也沒有說什麼,而是轉移視線看向客棧大門的方向,語氣淡淡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吧,回頭我會讓年年將藥膏給你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