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晏珄的詢問,苓川的臉上頓時浮起一抹悽苦之色,她緩緩的垂下了眼簾,一滴清淚從臉頰滑落,隨即輕咬著嘴唇,開口道:“我本是樂安城都尉府裡的嫡出千金,自幼學習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從小到大都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寵愛和保護下,從未受到任何的挫折和委屈。
可是,自打三年前父親無意中得罪了宮裡的一位閭丘氏的外戚之後,父親便屢遭報復打擊,後來不知怎的,父親為了巴結討好那位驕橫的外戚,竟突然生了欲將我許配給他的念頭!
這對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因為我早已許配了一位李家的世家公子李逢春,李逢春他雖然家道中落,但卻是個痴情之人,當時正是我和李逢春情投意合,感情很好的時候,所以,我想求父親成全我們,可是父親卻堅持要將我許配給那位外戚,我沒有辦法,所以我們便偷偷逃跑了,逃出了樂安城,躲進了這偏僻的珠崖郡......”
苓川說到這裡,忍不住抽泣了起來,一張俏臉因為悲傷而變得慘白,淚水不停的從眼眶裡湧出,順著臉龐流淌下來,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惜,晏珄更是忍不住遞出帕子,輕輕的擦拭起她臉上的眼淚,心裡也是愈加的心疼了起來。
“那那個李逢春呢?他人呢?你們為什麼不在一起?你又怎麼會流落街頭的呢?”晏珄忍不住好奇寶寶似的追問道,他倒是很好奇那個李逢春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值得苓川如此傷心。
“他,他,他離開了。”苓川哽咽著答道。
晏珄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臉疑惑的道:“離開?怎麼個離開法?”
“他丟下我一人離開了......一開始,我們剛來到珠崖郡的時候,靠著我從家裡帶出來的那些金錢和首飾,還算是過的比較滋潤,可是後來慢慢的,錢財漸漸的耗光了,他也開始變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般疼惜我,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對我呵護備至,反而經常找藉口去別處逍遙快活,每天早出晚歸,根本不回家,直到最後,他似乎是喝醉了,回來的時候身邊竟然陪著一名青樓女子......
我實在氣不過,便和他鬧了起來,他將我一掌推倒在地,然後摔碎了房間的東西,便帶著那名女子離開了,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看見過他......”苓川哽咽著說完,整個人已經泣不成聲,淚流滿面,雙眼通紅,極為傷心。
“真是混賬啊!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晏珄聞言,當即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一張俊逸的臉龐上滿是怒火,顯然是被氣得不輕,就連不怎麼喜歡苓川的沈年,聽了她的這番話也不免露出一絲怒氣。
“晏公子不必為我生氣,這一切都怪我識人不清,才釀成了今天的局面,怨不得任何人。如今,我什麼也不想追究了,只希望父親能夠原諒我,讓我回到他身邊......”苓川抬起頭來,滿目哀求的看著晏珄,眼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水,任誰看了都不禁心生憐惜。
“你放心吧,苓川!我一定把你安安全全的送回家去,絕對不會讓你再在外面流浪了!我說到做到!”晏珄連忙開口保證道,他現在是真的心疼苓川,實在是不忍心讓她繼續留在這裡受這份罪。
聽到晏珄的承諾,苓川不由得一陣欣喜,她朝著晏珄感激一笑,道:“多謝晏公子!”
“哎呀,我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可別再跟我客氣了。”晏珄擺了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對了,還沒問你你家在哪裡呢?若是遠的話,我們可得早點上路,送完你回家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苓川聞言,略微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我是在樂安城中長大的,家就在樂安南城的韓府中,距離這裡不算太遠,但也不近,至少需要三四日左右才能趕到。”
“樂安城韓府?”聽到苓川的話,晏珄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隨即歪頭看向了一旁的沈彥知,開口詢問道:“姐夫,似乎和我們要去的方向相差不大吧?不如我們就和苓川順道一同去一趟樂安城如何?”
沈彥知聞言,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淡淡的瞥了一眼晏珄,語氣平靜的道:“你不是都已經答應了麼?”
聽到沈彥知的話,晏珄的嘴角忍不住扯動了一下,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心虛的道:“咳咳,這個嘛,這個,這個我也是為了你好嘛!你忘了剛才我說的以,毒,攻,毒?”
說著,晏珄一挑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二樓還正在生氣中的唐鯉,帶著苓川上路的目的和小心思再明顯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