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掌一揮,歌舞昇平歌女舞動纖腰,姿態輕盈柔美,正此時,悠揚琴聲隨風飄起,恍若要把人託到雲端上去。
因是臨時請客,府裡的飯菜尚未做好。僕人們便端來了瓜子,糕點,果實什麼的來招待客人,畢竟是城主家,吃食自是尋常人比不上的。
暮雨坐在朝揚旁邊,她手裡拿了塊軟糯的水晶桂花糕,先輕輕咬了一口,嚼兩下後,端起杯盞喝一口香茶。
因為她坐的是高凳,兩腿曲起來正好懸在空中,小腳不時晃兩下,著實愜意。
劉湧和他正妻坐在左側,縣令坐在右側,兩人一個在恭維一個在故作謙虛,眼褶子裡的笑容都藏不住。
劉湧身旁是他的正妻,劉周氏。
這是一個非常溫柔賢惠的女人。只見劉周氏面前擺了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碗,裡頭裝的全都是她親手剝好的瓜子。
每當小瓷碗裡的瓜子攢多了些,她便會輕聲喚劉湧:“老爺,吃這個。”
說著,她把裝著瓜子的碗推到丈夫面前,隨後又把劉湧面前的空碗拿到自己的面前,繼續剝瓜子往裡頭放。
劉城主瓜子吃多了,覺得口乾,拿起杯盞就準備喝,這時夫人瞟了眼茶碗裡漂浮的綠茶葉子,皺起眉來,抬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老爺,先別喝。”
緊接著,她朝後頭的丫鬟瞪了眼,“不是說過老爺最近嘴角起皮子了,要把綠茶換成菊花茶嗎?”
丫鬟立馬認錯,立馬下去換了盞菊花茶端過來。
“嘿嘿,見笑了見笑了,我家夫人就是這樣的性子,總喜歡小事大做。”
劉湧嘴上是埋怨,可得意的神情全都顯現在臉上,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縫。
吳縣令看了忍不住誇讚:“令夫人真是賢惠啊。”說著,他長長嘆了口氣,似乎是想到什麼傷心事,哀傷道:“我家那口子就不一樣了,成日裡除了吃啥都不會,就昨日我讓她給我剝個瓜子,她還瞪著眼睛問我為什麼。哎~我怎麼娶了個這樣的媳婦兒啊。”
劉湧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他一直文靜淑惠的妻子也掩唇笑起來。
朝揚勾勾唇,默默偏頭看向一旁。
暮雨壓根沒仔細聽他們在說什麼,低頭自顧自剝著瓜子,剝一顆,吃一顆,剝一顆,再吃一顆。
冷不防的,朝揚腦海裡跳出吳縣令說的話:我家那口子就不一樣,除了吃啥也不會,,,
似乎是感受到朝揚熾熱的目光,暮雨抬起頭撞上他的幽幽目光,滿臉迷茫。
他看我做什麼?我長得好看?
她眨眨眼睛,抬手摸了摸小臉,到底是咋了,她臉上光滑滑軟嫩嫩的,也沒東西啊。
朝揚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兇兇的命令說:“給老子剝瓜子。”
她愣住,下意識回:“為什麼啊?”
朝揚:“……”
看他眼裡的光一寸寸的退卻,暮雨意識到時態不對勁,立馬抓起一把瓜子,小聲回道:“這就給爺剝。”
他們倆的腦袋揍一塊顯得格外親密,在外人看來就是小夫妻說著悄悄話呢。
朝揚目的得逞,唇角不自覺掀起一絲笑容,難得好心情的舉起酒盞同劉湧喝了一杯。
待他放下酒杯,暮雨不情不願的把手裡剝好的那一粒瓜子遞到他面前,“諾。”你要的瓜子。
朝揚眯眸,感情就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