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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是正月裡,縣令還在家忙著招呼客人。至於打架鬥毆的小事兒,暫且先把鬧事的人關在牢房裡,待休沐後處置。
冰冷的牢房裡,地上鋪了層薄薄的稻草,朝揚暮雨坐在凳子上,中間隔著一張腿腳打晃的桌子。
兩兩相望,暮雨嘆了口氣,“我們該怎麼辦。”
朝揚目光定在她粉嘟嘟的小臉蛋上,調笑說:“做一對牢獄夫妻也是別有新意的。”
“誰和你是夫妻!”暮雨幾乎是脫口而出,鼓著腮幫子無比氣惱,甚至想要給他來一拳。
朝揚沉下眸子,“你嫌棄老子?”
遭了,怎麼著他也是個土匪老大,喜歡說什麼便說什麼,自個兒不搭理便是,何必要忤逆呢。
小土匪陰晴不定的,鬼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暮雨扯開唇角笑了笑,站起來繞到他身後,小手搭上他的肩膀輕輕一捏,柔聲細語:“怎麼會呢,爺說咱是夫妻是為了掩人耳目,這些奴家都懂。”
“再說了,奴家不過是個小小婢女,哪兒能配的上爺……你……”
朝揚突然抓住他的手,目光迅猛一沉,回頭深深掃了眼過去,沒說話。
聽到她說配不上自己的話,心裡就跟被火燒火燎似的。
暮雨不解,小心翼翼問:“爺,怎麼了?”
“沒什麼,繼續捏著。”朝揚鬆開她,心裡煩悶:“沒吃飯嗎?力氣這麼小。”
好傢伙,果然是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就跟狗兒似的。暮雨雙手加重了力道,奈何這傢伙肌肉著實是硬,就算使勁掐他也沒反應。
皮糙肉厚,就跟豬似的。
不過,似乎沒有哪家豬和他一樣瘦吧?豬兒都是胖胖的,渾身的膘肉,煮起來也好吃……所以總結起來就是,朝揚不如豬。
想到這兒,暮雨忍不住勾起唇,眼裡漾著笑意,就連被關在屋內的壓抑情緒也被沖淡不少。
人吶,總要在逆境中學會自我排解鬱悶情緒。
“咳咳。”
牢房裡過於陰冷,暮雨咳了兩聲,“爺,好冷啊。”
他回:“蹦幾步就不冷了。”
暮雨:“……”她把兩隻小手交握在一塊兒放在唇下哈了口氣,“爺,您真不打算出去了嗎?”
她心裡期待著朝揚是留了後手的,來牢房不過是暫緩之策,實則有法子出去。畢竟他是土匪頭子,怎得可能這般輕易被人抓起來呀?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像是夜裡閃耀著光芒的小星星,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滿是期待。
朝揚難得嘆了口氣,單手撐在“吱呀”作響的桌子上,“牢房管吃管住,整挺好。”他眼角掛著居心不良的笑。
“可是這裡……”
暮雨說話聲陡然頓住,覺著腳旁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低頭看去,有隻灰撲撲的老鼠沿著她的鞋邊兒攀蹭。
她的渾身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後背僵直。
朝揚納悶,怎麼突然說著說著就沒聲了,正回頭間,耳邊傳來一聲淒厲的女聲叫喊。
“啊!”
老鼠!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