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揚坐下,鳳眸掃過去。
“爺,我想知道同我一起上山的小姑娘現下在在何處?”暮雨知道小土匪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語氣放溫柔了些:“爺,她同我自小一起長大,如今我得幸在爺身邊服侍,可她卻不知所蹤,心中實在是擔心的緊。”
一聽到擔心兩個字,朝揚的臉色再次唰的沉下來,眸子裡暗濤翻湧,譏諷道:“你也會擔心人?”
當年不是心如冷石麼?怎得,人長大了,心也會跟著軟?
暮雨不知道他為何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深深戲了一口氣,心裡滿是憋屈,忍不住道:“她與我情同姐妹,如今消失不見了,心裡自然著急!”若不是你強行擄我們山上,她們二人又怎會分離。
喲,罕見的說這麼多話。
朝揚靜靜看著她,語氣近乎殘忍:“哭出來我就告訴你她在哪兒。”
他果然知道。
所有的委屈在這一瞬間噴湧而出,暮雨鼻子發酸,雙眼漸漸的紅了。
阿蜜的爹是暮家廚子的女兒。她爹是個好賭的,因著欠人錢被打死扔進了亂葬崗。當時暮雨的小娘見這孩子孤苦無依,便向老爺討要過來,安排在自己的房裡。
暮雨和阿蜜年紀相仿,這麼多年來雖說是主僕相稱,可二者的情分勝似親生姊妹。
小娘走了之後,在偌大而又冰冷的暮府,暮雨只有阿蜜了。
如今山中猛獸眾多,土匪無情,若是阿蜜有個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想著想著,淚珠子像是斷線的珍珠往下掉。
美人落淚,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之前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時候愣是哭不出來,現在見不著自己的丫鬟時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感情別人的命比自個兒的還重要?真是搞不懂這些女人。
“我還以為你不會哭。”朝揚逼著自己移開臉,心裡閃過一種莫名的情緒,快到自己來不及捕捉。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遂不耐煩的站起來,“行了行了,別哭了,不就是個小丫鬟嗎,有手有腳的還能丟了不成?
暮雨倔強的咬咬唇,用袖子擦擦臉上的淚珠子,哽咽著:“你剛剛說,若我哭出來就告訴我她在哪兒的。”
朝揚俊臉一紅,他哪知道那個阿什麼蜜什麼都人在什麼地方。
蹭的站起來,面色故作冷峻:“小爺說的話自然不會反悔,不過,我是說會告訴你她在哪兒,可沒說現在告訴你。”
“你,你混蛋。”暮雨真的氣急了,眼角紅彤彤的,像是個咬人的兔子。
朝揚眸光狠厲,很是危險:“你說什麼?”
“明明是你不信守承諾的,”暮雨要被這個無賴整瘋了,蹲在地上抱住雙膝,肩膀一抽一抽的,很顯然是被氣哭了。
朝揚毫不留戀的大步朝外走開,心裡變態的升起一絲愉悅。如今,她除了自己,誰也依靠不了。弱小可憐又孤獨,適合關起來慢慢折磨。
這傢伙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兇狠殘暴,就跟野狼似的,一爪子摁住自己看上的小兔子,然後慢慢捉弄。
朝揚七繞八拐的走到春嬸的住處,輕咳一聲。
小鬼正在推著石磨磨粉,當他看見大當家的來了,立馬跳過去,殷勤的抱抱拳頭:“爺,您怎麼來了。”
大當家的頭次來找他哎!莫不是因為他昨日特地帶那個姓暮的姑娘換上了那身美妙的羅裙,討得爺歡心了,所以爺現在是來誇誇自個兒小聰明的?
要是能賞些銀子就更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