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大掌一揮:“全都給我閉上眼睛!”
暮雨也跟著閉眼,誰料前面的瘋子又把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語氣森冷:“你除外。”
她的心頭驟然發緊。據說山上的馬匪為了躲避官兵,一般都是不會讓人知曉他的真面目,若是有人看見了,基本上見不上明日的太陽。
“睜開!”他的語氣不大好,暴躁的很。
小畜生,就曉得嚇人!
暮雨顫巍巍睜開眼睛,倒吸一口涼氣。這小土匪長的著實驚豔。
高鼻樑,丹鳳眼,分明的五官格外硬朗英氣,面部線條自然流暢,下顎弧度分明,雙眸攏皺,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他那緊密的薄唇透著一絲不耐煩,問:“看清了麼?”
“看,看清了。”
呵,這女人還是那副迷茫不明所以的樣子。他莫名惱火,用力將手裡的刀往船板兒上一插,提高音量:“小爺叫朝揚。”狂妄又不怕死的聲音。
說罷,他低頭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奶奶個腿兒,咋個她的眼中流露出的懼怕之意外,沒有半點驚訝又或者欣喜的樣子。
朝揚咬牙,你,完了!
暮雨從來沒遇到過土匪,聽到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後是一頭的霧水。心底又怕他發瘋一刀砍了自己,只好回道:“爺的名字很好聽。”
朝揚彎腰,扼住她的下巴,“就這?”
見她嚇得小臉慘白,眼瞳中淚光粼粼,他突然有種報復到的爽意,戲謔的勾起唇:“想哭?”
她摸不清土匪的心思,因此沒有應答。杏眼中含著汪淚水,搖搖欲墜。
“不敢?”他笑了聲,眸色沉的不見底:“哭出來我就放了你。”
自從記事以來,她哭泣的次數屈指可數。似乎只在小娘離世的時候她悲傷的不能自已,其餘時刻,她的眼淚水就跟金子似的,從來不會輕易掉落。
現下為了保命,流淚又算得了什麼呢。
大眼睛眨了兩下,再眨兩下。
完了,眼淚再次乾涸,她現在根本哭不出來!自小到大,暮雨的內心都是堅強的。雖說她的外表是個溫溫柔柔的小姑娘,可說到底不是那種輕易屈服的人。
眼淚這種東西,說流就流是真的做不到。
“我,我來哭……”
阿蜜強撐著自己坐起來。方才睡在小姐的腿上,隱隱約約聽見了那些對話。她自小跟著暮雨一同長大,知曉她平日裡很少流淚的情況,便祈求道:“大爺,讓我代替我家小姐哭可以嗎?”
說著,她仰頭對著天空“哇”的哭出聲,整個小臉糾結成一團,怪醜的。
主僕二人是兩個極端,一個哭不出來,一個說哭就哭。
“哈哈哈,老子第一次見哭的這麼醜的女人。那臉皺的就跟菊花似的。”
周率吊兒郎當的走過來,看著哇哇大哭的阿蜜忍不住捧腹大笑,前仰後合。
阿蜜噤住聲,臉頰掛著淚珠子。
“吵死了。”
朝揚臉上泛著冷意,僅三個字就讓所有人安靜下來,愣愣看著他。
周率摸摸鼻子,輕聲說:“老大,方才我已經將所有裝著黃金的箱子都搬到岸上去了,我們現在就可以打道回府。只是……這船上也有百來號人,他們不過是過江的無辜人,不如,,放了?”
空氣再次寂靜下來,所有人屏氣凝神,手心熱汗不止,等待著這個黑衣男人發號施令。
朝揚慢條斯理的帶上面巾,“把這兩女的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