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時低下頭,沉默著不再說話。
許大茂見他這個態度,知道他也是沒了轍。
“當晚,劉海中當著婁家人的面兒,就命令工友揍我一頓。這是他有意推卸領導責任,說明他也不配做這個職務!”許大茂恨恨地說,“他這麼做,不是也把您擱進去了嗎?說明您又看錯人了。另外,您也有失察的責任。”
李和時看了看他臉上的傷勢,沒有說話。
“所以啊,”許大茂趕緊接著說,“劉海中‘現’了,不比我‘現’了更好嗎?他的事兒多大啊!大傢伙誰會指責您,只能說您挖出來一個大蛀蟲,您英明啊!”
“哦?”李和時有峰迴路轉的感覺。
“沒錯兒啊!”許大茂挺直身子,“我跟檢察院的人,就是這麼說的!我說是我們領導李和時主任很英明,讓我多注意劉海中有什麼做得不恰當的事。”
聽了這話,李和時長呼口氣,臉上現出笑意:“那你是怎麼知道他私藏,哦不,是貪汙了財物的?”
“狗急了要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許大茂這時的確是怒從心頭起,“他劉海中不仁,我肯定要對他提高警惕!他上次辦了事回來,我試探著問過他。”
“是嗎?”李和時把兩手搭在辦公桌上,“這麼說,你早就懷疑他了?”
“嗯,”許大茂擰緊了眉頭,“我一問他,他神色就立刻慌張起來。但因為我沒有收集到證據,也就只好先隱忍下來。這次,”
說著,他做出昂揚的姿態:“我豁出去試探了他,沒想到他立刻就亂了陣腳,”
“好了,我明白了。”李和時點點頭,“如果不是劉海中逼你,你可能還不會像你說得什麼跳牆那樣?”
“是啊,不到那個關鍵時候,我也不敢那樣做。”許大茂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緊盯著對面的那個油頭粉面、裝腔作勢的人。
作為具有一定權利的李和時,肯定有一些“不恰當”的暗地裡行為。
看著許大茂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凌厲神色,李和時知道:如果不是必須,那就沒必要再逼得這個人跳一次牆了。
但是,這件事怎麼處理才好呢?
許大茂立了功,但又把單位裡的一個人“點了炮”。按說這樣的人即便不被穿小鞋,也要被冷處理。
可是這傢伙也不是省油的燈,李和時並不敢有過分的處理意見立即發出。
另外,許大茂為李和時做了一定程度的掩護,也是他覺得撓頭的。
“許大茂,”李和時慨嘆一聲,“你說,現在這事兒能怎麼辦?”
暗罵了一聲“廢物”之後,許大茂鎮定地說:“我做組長。”
李和時不禁冷笑一下:“你?”
“只有這樣,才能讓大家都服氣。”許大茂低聲說,“如果我立了功,還被您處理了。您想想,您自己肯定更難擺脫領導責任。”
呵呵地冷笑幾聲,李和時盯視著他:“你真是敢開口。你把這事搞成了咱們廠的大丑事,我還要提拔你?”
“所以說您是領導啊!”許大茂幾乎把身子都趴在了辦公桌上,儘可能湊近對方,“配合警方、檢方,這才是您應該做的。現在只能這樣,但凡有了猶豫,那就顯得您有私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