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賈張氏還沒開口,賈梗一邊低頭“唏哩呼嚕”地吃著西瓜,一邊回應著秦淮茹的話。
大院裡很多人的話,細想起來都像是名言警句,做起來卻很難。
秦淮茹的話,說得的確對。但要是不添亂,恐怕還真就做不到。
宋曉寶拎著西瓜,徑自走過了前院,穿過了中院,來到了後院。
許大茂的妻子婁曉娥,正在院裡的水池邊洗衣服。
見到宋曉寶回來,她笑眯眯地說:“佩服我這小兄弟!該吃吃,該喝喝,偶爾還買點桌椅板凳、瓶瓶罐罐的小玩意兒回來,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宋曉寶正要回話,已聽見拄著柺杖的聾老太太,站在屋門口說:“混話!我老太太呢?”
“喲,”婁曉娥隨即大笑了起來,“敢情您不聾啊?!”
“這西瓜甜不甜?”聾老太太不再理會婁曉娥,側身掀開塑膠紗門簾子。
夏天,院子裡的住家大多使用舊的硬紙,裁好後纏在曲別針上做成門簾,以遮擋蚊蠅。
宋曉寶買來的塑膠紗門簾,讓其他人家很羨慕:不僅通透,防蚊蠅的效果也更好。
婁曉娥暫時讓開身,宋曉寶抱著西瓜在水龍頭下面沖洗後,走回了屋中。
把西瓜切好,他遞給聾老太太:“老太太,西瓜甜不甜,只有自個兒吃了才知道!”
這聲“老太太”,不是對普通老婦人的隨口稱呼,更不可能帶著貶義。
京城的人們,稱呼上年紀的老婦人為“老太太”,那是帶著恭維說的,是提高她輩分的尊稱,有“壽與天齊、洪福齊天”的寓意於其中。
本來也不好算自己應該如何稱謂聾老太太,宋曉寶乾脆這樣稱呼,對方當然很滿意。
“個兒小點兒,皮也厚點兒。”聾老太太把柺杖放在一邊,坐在桌邊說,“但一看就是沙甜瓤的。”
“嗯,您嚐嚐。”宋曉寶話剛說完,聾老太太咬了幾口西瓜後,已經讚美起來:“真甜。”
吃了一塊,她再拿起一塊。吃了一半,她突然想起來說:“應該給淮如家送幾塊去。”
“一大爺給她們家了。”宋曉寶已經吃完了兩塊,“您趕緊吃吧。”
聾老太太再拿起一塊吃著,又想起來問:“曉娥不知道吃了沒有?”
“許大茂是廠子裡的電影放映員,經常外出放電影,總有外快。人家的日子過得好著呢,不在乎這兩塊西瓜。”宋曉寶又已經吃完了兩塊。
“那個王八蛋。”聾老太太說著,拿起來第三塊,“咱自個兒吃。”
“老太太,今天立秋。”宋曉寶想起來說。
“嗯,貼秋膘兒的日子!”聾老太太很神奇,只要是“關鍵”的詞彙,她都可以聽得很清楚。
西瓜已經吃完,宋曉寶把西瓜皮收入臉盆中。
“皮厚,正好吃西瓜皮餡的餃子!”聾老太太按住了他的手,“我來擦餡。”
西瓜皮削掉外面的那層綠皮,裡面的白瓤可以用“擦子”擦成細絲做餡料。
“好!家裡還有二斤面,我這就去買兩毛錢的肉餡!”宋曉寶說著走出了屋子。
既然有本事掙來,家裡存糧就沒必要太多,尤其是細糧。
實在不放心,那就存進空間裡,比放在家裡招老鼠、生蟲子什麼的強得多。
後院相對前兩個院子來說很清靜,此時更是清靜,好像這裡就住著宋曉寶和聾老太太一樣。
這樣的狀態,中院也大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