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吃麵條,這是蘇湘離的要求,她說明天就是聖日了,每週五都是麵條教的聖日,她這麼說,但進了餐館後,卻要了一份壽司。
也就是現代餐館什麼都賣,否則蘇湘離的要求會被當成找茬的。
鹿正康與張英軒嗦著麵條,猜想著那個隨身碟的故事。
蘇湘離突然放下筷子,捂著臉。
鹿正康問她怎麼了?
蘇湘離放下手,她臉上溼漉漉的,不過她表情並不崩潰,她說了一句方才看影片學來的話,“海綿寶寶,歡樂是如何消失的呢?我們似乎已經漸行漸遠了。”
鹿正康:“是你嗎,派大星?”
蘇湘離纏著要那塊隨身碟,張英軒只好給她,但鹿正康不同意,他把隨身碟取來,準備銷燬。
鹿正康已經意識到,自己真的應該制止他們觀看這個隨身碟裡的內容,雖然裡面沒有低俗內容,但卻有太多喪東西,恐怕今晚蘇湘離就得做噩夢吧。
對小屁孩來說,喪是一種很酷的流行文化呢,在五十年代的時候,一度興起過佛系、喪文化的潮流,與當時的懷舊復古風混搭出千奇百怪的藝術流派,可以說那是一段喧囂的流金歲月,紅極一時的萬歲樂隊就是一個很好的代表。
鹿正康的父母就是五十年代生人,常常談起童年的場景,唱著當時的流行歌。
不過潮流這東西不會在某一個區域駐足太久的,現在說起喪文化,也只有五零後們最有談性,對小孩子來說,這是他們無法接觸到的,不被允許接觸。
蘇湘離很顯然迷上了喪文化,就是那麼短短的一小時二十三分鐘,她看了世紀初的奇妙喪文化影片,然後她似乎是把自己對生活的不滿意代入了進去,她看到那些清新脫俗的人類迷惑行為,感覺這就是自己的未來。
鹿正康見蘇湘離不依不饒的樣子,於是很苦惱了,他捧住她的小臉蛋一頓揉搓,就像在玩一坨白嫩嫩的湯圓似的,“不準再想那些東西了,知道了嗎?”
蘇湘離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現出慣常的憨憨回應,她只是垂下眼眸,避開與鹿正康的對視。
她當真了。
鹿正康把隨身碟還給張英軒,“你收回去吧,別拿出來了,咱們不適合看這些東西的。”
……
張英軒回到家,房間的感應燈亮起,他攥著隨身碟往儲物間走,家裡擺著許多傢俱,這樣多少能掩飾那種缺乏人氣的冷清。
他的父親照常是不在的。
一個溫柔的女士聲音在屋子裡響起,“軒軒回來了?今天過得開心嗎?”
“還行媽媽。爸爸出差幾天了?”
“一週零三天,怎麼,想他了?我可以為你接通視訊通話。”
張英軒低著頭想了想,“算了。不去打擾他。”
“好孩子,真懂事。”
張英軒把隨身碟放回那個塞滿玩具的盒子,這個盒子裡有許多玩偶,還有一些化妝玩具。
這個盒子是張英軒媽媽的遺物。
那個女人早就死了,張英軒記事前的事兒。
張英軒的父親把妻子石壬筌的聲音錄下來,用做家居智慧的聲音,對他們父子倆來說,一個高模擬的家居智慧就扮演了女主人的地位,而這個智慧的名字也正是叫石壬筌。
機器管家白先生來到張英軒身後,“軒軒同學,吃過午飯了嗎?”
“吃了,和同學一起。”張英軒蹲在地上,撫摸著盒子裡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