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湘離說她不想去母親安排的練舞室,但她居然很順從地接受了練舞這個安排。
鹿正康陪她在臨海新區找了一個練舞工作室,每週兩節課,安排在週六週日的上午,一節課兩小時,一小時九百塊。
花錢如流水啊(震聲)!。
蘇湘離學的是新式芭蕾,說是新式,但也就那麼回事,曲目和動作上略有改良,技法還是一脈相承的,芭蕾舞依舊端莊優雅,能讓人變成翩翩的天鵝。
練舞室的老師們的確都是天鵝,漂亮的姐姐們踮著腳,旋轉,漫漫地踏步,彷彿能把地板漾出水波來。
蘇湘離就不行,她太笨手笨腳了,就像鵝群裡混進來一隻鴨兒,鹿正康總是看得發笑。
練芭蕾就是要踮腳,練得不規範就會導致腳趾畸形,所以鹿正康挑的工作室很正規,授課老師人均國家級比賽前三名,最厲害的那位社信五級,有自己的浮空飛車,酷到沒朋友了。
……
新的一年到來,1月2號,鹿正康的模型製作完成。
高一米九,塑膠材質,為了營造出金屬和植物的質感,所以採用了數十種特殊的噴漆,這也是學問,鹿正康為此又學了一門“噴漆藝術”,花了六百五十悟性點。
新成就解鎖。
【成就:彩霧詩人(史詩)】:您對現有的各類噴漆了如指掌,可以準確把握它們的色彩變化,只要給您一瓶噴漆,就能塑造一個世界,前提是您要懂得塗鴉繪畫。
效果:視錐細胞數量大幅增加,視杆細胞數量大幅增加,口鼻腔耐受力大幅增加,對揮發性物質的過敏程度降低,髮量略有減少。
鹿正康痛苦地抓著自己的秀髮,他已經累了。
不過當他看到自己的作品後,一切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一箇中性人形,左手抱著右肩,右手搭在胯骨,略略蹲伏,側頭望向右前方的天空,就像是即將病斃之人望向世界的最後一眼。
蒼白而沾著枯黃印記的面板就像一層破爛的骯髒麻布披在森白金屬絲糾纏出的肌肉上,赤銅管道就像血管,從被雙臂半遮半掩的紅色水晶心臟處蔓延開來,到軀體的表層,刺穿面板,圓形的管道口裡有灰綠色的細密藤蔓枝條長出,點綴著月光般的白色桂花。
面部是線條柔和的美人,閉著眼睛,表情慈愛如畫中的聖母瑪麗亞,銀色顱骨暴露出來,囟門處是一顆紅色的狹長豎眼,瞳孔漆黑。
巨量的細節能讓人目不暇接,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資訊的衝擊,死亡和生命,機械和自然,神秘與現實互相沖突。
矛盾被一層層包裹著,可以供人一點點參詳,而不至於讓每部分都太引人注目導致風格割裂。
鹿正康給模型拍了照片,發在討論組裡,引起一片稱讚,包括某身處醫院的傷殘人士也發來賀電,稱這已經是藝術品了,而不是簡單的科學模型。
算算明天就是邵湛晴出院的日子,鹿正康帶著組員們一起去醫院看望他。
本以為他會是綁著石膏繃帶像個木乃伊,但來了才發現他身上什麼都沒纏,被鹿正康一腳踢斷的肋骨早就接好了,他現在屬於純休假,病床上躺著還抱著電腦呢。
也就是醫院不答應,否則邵湛晴能在病床上躺出一個寒假。
鹿正康震驚,“你好懶!”
邵老師放下手裡的餐盒,咳嗽兩聲,“小子,你不懂,這個人到中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