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拉娜突然說道:“你不可能進去的,除非……”
她突然緘口,鹿正康便與她對視。
他第一次仔細打量瑟拉娜的臉龐。
長久的封印沒有帶給她風霜的痕跡,她依舊是第一紀元時那個風姿綽約的血族公主,暗金色的瞳孔流轉著超越凡俗之美的波光,而眼白裡淡淡的猩紅也暗示她對鮮血的渴望與堅忍的壓抑。
眉眼紋理自然,但不可抑制地流溢位悲涼與痛苦——哀愁的美人,就像每個騎士故事裡都會有的女主角,能給予人無限的遐想,假設她是真實的人物,那神采無疑能讓人感同身受,願為她之憂愁而憂。
鹿正康再一次想起那個問題。
對永生種來說,生活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呢?
不必著急,脫離浮萍淺草的短暫宿命,可以把一些該做的事情都緩一緩,這樣的氣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一切實體或虛幻的存在,若有其大而美之處,便有神性,海中鯨魚,陸上巨象,值得凡俗崇拜。
永生是神的權柄,也是人的詛咒。
“……我不太想去找母親。”瑟拉娜如是說道。
“為什麼?”
“我怕她已經……我不能再失去親人了。”
人是時光長河上的一葉扁舟,總有翻覆之時,所以會力爭上游。
神是順著河流生長的水藻,微薄的根系將其固定在泥底裡,若根系折斷,隨波逐流該是如何的痛苦呢?
鹿正康也不知得,或許連菩薩也看不破。
區分活著的,到底是物質還是精神呢?
瑟拉娜神情痛苦,“你去吧,我幫你,你去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一切,而我……我不知得該做什麼了。假如你看到我的母親,請告訴她,我很好,假如你不曾找到她,也請不要告訴我。”
鹿正康想了想,“勸解”道,“你的父親其實還未死,只是被我囚禁了而已。”
瑟拉娜聞言,頓時生氣了——憤怒與活力一下子湧上來,“嘿!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巨魔人露出笑容,“咱們一塊兒去靈魂石冢吧,你的母親是死是活,你自己去看,至於你的父親,他的罪孽連我都難以評估,然而他的野心背後,更有深層的陰謀,假如你想要破解,就不要再沉湎往昔了。”
瑟拉娜雙手抱胸,冷哼一聲,“不必對我勸說,咱們還沒有這麼熟悉……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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