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謝敏心中一亮,沒想到,一直沒看得起的這個兄長,居然也難得能動腦子一次。
如果要是論打仗的能力,謝攸實在是比不過代璋,如果能說服皇上,那也只能打感情牌了。
可是感情牌謝敏不能出,那也就只有皇上最疼愛的景舜去試一試了。
謝敏再三思慮,最終決定,讓景舜去給謝攸爭這次帶兵打仗的機會,固然也是有一點風險,不過相比較起其他的主意來說,也算是個萬全之策了。
景舜心中本來有些不願,只是耐不住他母親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便最終答應了,幾乎是按照謝敏安排好的說辭,演練了好幾遍,才被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雖然對謝敏的寵愛減少了幾分,不過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對景舜的感情。
尤其是見到了景承和順王爺陰陽兩隔之後,他心中更加感慨,這個自己中年才得到的兒子,本來可能就享受不到時間足夠長的父子之情,那麼現有的幾年之內,還是要多多給他一些疼愛才好。
因此不管是有多麼日理萬機,每每景舜求見,皇上都會從百忙之中抽出身來,與景舜促膝長談一番。
這次也不例外,雖然嶺南的事情還未定,不過皇上心說,這倒也是個考驗考驗景舜的機會,看看這位未來的儲君,面對國家危難時,有沒有做決斷的能力。
景舜沒有想到,本來是帶著母親的任務來見父皇,還在犯愁怎麼提起呢,誰知道一見面,父皇便主動說起來了嶺南戰亂的事情。
“景舜,你怎麼看?”皇上一臉慈愛的笑,除了景舜之外,其他的皇子公主們,只怕是很少能見到這慈父的模樣。
“兒臣以為,嶺南之亂危急,嶺南之地又是十分要緊,因此,還當儘快派大將出徵才好。”
“嗯,嗯,說的是。”皇上對景舜的答案,其實不甚滿意,眼睛中還寫滿了期待。
“父皇以為,派哪位大將出徵才好?”景舜試探著問道。
“你覺得呢?”
“額,這個……兒臣以為,朝中武將眾多……不過,不過……”景舜實在有些不知所措,說實話,他對於他這位舅父謝攸,也沒有太多的瞭解,要真讓他說出什麼謝攸的優點,也真是為難了他。
“景舜,其實朕以為,前幾年平定過蜀中之亂的代璋將軍就很不錯。你覺得呢?”皇上滿心希望,景舜可以外舉不避仇,和自己一樣看好代璋。
“楚將軍確實經驗豐富,不過,不過,若是父皇這次派了楚將軍去,只怕母妃要傷透了心……”景舜說道後來,聲音小的和蚊子似的。
“哦?”皇上明白了,原來謝敏是希望讓景舜來給謝攸爭取這次機會的。
“父皇,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母妃心情一直低落,身子也越來越不好,聽說父皇疏遠了她許多。母妃固然有些做的不對的地方,可是她現在已經知道悔改了,可是父皇一直這樣冷落她,實在不知,若是這樣下去,母妃是不是就快要憂思成疾,病痛纏身了……”
謝敏最近的身體確實是有些不好,因此景舜說著說著,竟然眼圈兒泛了紅。
皇上心中有些不喜,本來是想與景舜探討國家大事,沒想到他這樣兒女情長的說了一通,自己卻也不好反駁什麼。
“景舜,你母妃的身子,朕不會不理會的,可是,這與派誰去打仗,又有什麼關係?”
“父皇不知,這些年來,舅父一直空有報國之心,卻沒有得到過真正的機會。其實舅父也是將門虎子,實力卻從沒得到過真正的認可,因此這些天來,不只是舅父,還有外祖,三番五次給母妃壓力,希望母妃可以在父皇面前為謝家略略爭取一下。”
景舜一邊說,一邊偷眼觀瞧皇上的神色,見皇上沒有發怒的跡象,這才繼續說道,
“母妃雖然知道孃家也是一片赤膽忠心,可是卻又不敢在父皇面前妄言國事,因此,本來就虛弱的身子,這些天越來越不好了,說到底,如果皇上願意給舅父一次機會的話,也許母妃的病,不用請大夫吃藥,就自動好起來了呢。”
皇上心中又好氣又好笑,難道派人領兵打仗這樣的大事,竟然要因為一個後宮嬪妃的身子而做決定麼?
可是轉頭看看景舜一臉可憐的模樣,慈父之心頓起,又不知該要怎麼拒絕他的一片孝心才好。
皇上轉念又想,如果滿足景舜這一次,又會怎麼樣呢?
其實拋開一切其他不說,謝攸比起代璋,也許差的也並沒有多少,可能他經驗不夠那麼多,那也只是機會少了很多的緣故。
畢竟謝攸之前也跟著他的父親走南闖北了那些年,如果派他去,也許也不會比代璋差?
而且面對景舜,皇上心中又升起了另外一層想法,現在爭儲的兩方雖然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但是陣營站隊確實十分明顯。
如果今天是代璋權勢上漲,那對景舜來講,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是謝攸呢?雖然朝中大臣忌憚外戚的有很多,可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把謝攸除了也就是了,景舜的皇位,還是可以保住的。
從這點上來說,讓謝攸去,倒是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