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掃過,把掛在刀身上的死侍燒成赤紅骷髏,君焰接連爆發產生的衝擊波震動了遠處的蓄水箱,無數道金色蛇瞳隨著水箱中流轉的波浪而閃爍。
那些蛇瞳冷漠而肅殺,當中帶著高高在上的威嚴,彷彿隔著半米厚強化玻璃欣賞著這場廝殺的死侍們才是尊貴的觀眾,愷撒和楚子航兩人都只是古羅馬鬥獸場中的困獸。
但困獸……猶鬥!
楚子航從骷髏的眼眶中拔出村雨,刀尖反轉向下插入地面中作為支撐點。他單膝跪地,握住刀柄的手掌微微顫抖,另一隻手隨意撕掉了身上破碎的風衣,插滿了C4炸藥的戰術背心早就被他扔了,風衣底下露出一身精悍的肌肉。
肌肉的線條隨著呼吸而起伏,胸腔中肺部正艱難地把氧氣送入血液中,在高負荷下發出風箱一樣的呼號。
陰影中的死侍沒有給他太久的喘息機會,這種生物的基因中本來就沒有畏懼這個概念,那還燃燒著火焰的爪子在楚子航眼前劃出一道紅線。
他咬著牙屈腿暴起,頭顱在間不容髮之際高高揚起偏開一個角度,數道血痕落在楚子航的右肩但村雨暴戾地切開了死侍的一半咽喉。
一抹汙血飆出,不過這一次楚子航自己同樣踉蹌後退。
暴血只是提高了體能閾值但並不是萬能的,君焰最終還是抽乾了楚子航的體力。他現在麻木的意識中並沒有堅持就是勝利這種樂觀的希望。
“再砍最後一刀就行……”他低聲自語。
但楚子航的最後一刀似乎永遠都是下一刀。
一頭死侍隱藏在黑暗中試圖繞開吸血鐮的衝擊,從側面向虛脫的楚子航突襲,愷撒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但糾纏著他的死侍鋼鐵般的長尾狠狠向他的胸口拍來,根本沒有給他從容援護的機會。
愷撒放聲咆哮作為提醒,左手握拳擋在自己身前正面硬撼長尾,同時右手大力擲出狄克推多釘住了另一頭死侍的長尾。
即便是二度暴血的身體素質也很難抵擋住死侍長尾千鈞掃落,愷撒的左手發出骨折的咔擦聲音向內彎折,整個人隨之遠遠拋飛出去。
但他左手在骨折關頭手掌同時一鬆,握住的手雷向死侍猛地甩出,在黑暗中點燃了一蓬浩大的火樹銀花。
與此同時那一頭被釘住的死侍整個下頜扭過一個脫臼般的角度,就像從蛇蛻中掙脫,整個身軀瞬間再度拉長一截咬向楚子航咽喉。
蛇形死侍這種東西確實無法用人類所知的常理來揣測,它們是完全為殺戮而存在的生物,能夠將這副猙獰身體的任何部位都盡數化作廝殺的兵器。
最後關頭楚子航直接將村雨整個捅入死侍口腔中,但身體卻在巨大的衝擊力下被死侍壓著滑出一長段距離,最終撞在牆壁上吐出一口混著內臟碎片的血液。
分別付出了一條左臂、兩扇肋骨,還有各自的佩刀,愷撒和楚子航再度艱難地擊退了一波死侍的進攻。
但可能只需要一兩分鐘時間,面前巡守的死侍就會再度逼近,但那趟承載著兩人全部希望的電梯卻還久久停在了一樓。
楚子航回頭望,電梯的樓層顯示屏閃爍著血紅的微光。
“忘了這電梯在一樓也會停,也許之後在鐵穹神殿還要停,看來我們是沒這個命逃出生天了。”愷撒伸出完好的右手把楚子航拉起,語氣中沒有歉意反倒很是無所謂,“我還有一條右手,倒是你還能揮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