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化的李赤皇隨意揮手帶起滿天熱浪,將附近一切盡皆吞沒。
“你們快跑,把外面的悍馬發動起來。”源稚生轉身向四人吩咐,“我來攔住他。”
他雙手分開如同護崽的母雞,各自持刀掩護著幾人後退。
矢吹櫻和夜叉依言立刻後撤。以他們兩人的血統即便選擇留下也於大局無益,陰流這個言靈帶起的氣流甚至吹不到對方面前,暴走的李赤皇帶起的焰浪瞬間就能吞沒二人。
火焰中的李赤皇感受到還有生物沒有死去。他偏頭望向嘗試逃離的幾人,鋥亮的黃金瞳中滿是渴血的暴虐。
巨大的雙翼振盪,李赤皇在瞬間以肉眼難以分辨的極速撞向源稚生手中的雙刀。
在他的身後點燃的火焰如同海嘯狂潮。
下一刻,古刀刀刃猛烈震顫,蜘蛛切與童子切在龍爪上摩擦出鎂條燃燒般的炫目火花。
源稚生準確地架住了李赤皇,他借力扭動腰身,翻轉身軀猛地一腳踹在對方胸口,兩人一觸即分各自倒退。
但在區區兩三秒的接觸時間內,高溫就已經讓源稚生的頭髮都受熱蜷縮了,皮鞋鞋底正面接觸到李赤皇的只是一瞬,同樣也被燙穿燒爛。
源稚生拍滅了風衣上的火焰,他握刀的手腕處留下了一塊淡黑的燒傷,在龍血的高速自愈作用下迅速變淡。
表面上是平分秋色,甚至源稚生趁著李赤皇龍化後戰鬥技巧大跌的機會還踹了他一腳。但源稚生本來就在重傷後只靜養了一天,方才對撞之後現在肋骨還抽搐作痛。
如果繼續打下去,他的言靈又不是肉體強化類,光是李赤皇周圍超過千度的火焰就足以把源稚生燒成焦炭。
但哪怕被燒成焦炭也要拔刀,矢吹櫻和夜叉沒有徹底安全之前,他必須鎖住李赤皇。
對源稚生而言,家臣們把性命託付給君王,君王就有責任守護好他們。
來吧,他伸手撕去了半截衣袖,擺出了心形刀流的起手式,帶著雙刀轟然撞入李赤皇懷中。
“猛鬼眾這群狗孃養的,怎麼在賭場裡藏著這種東西?”
愷撒口中怒罵,面對李赤皇的撲殺他邊退邊開槍,為源稚生提供些許聊勝於無的干擾。
沙鷹的槍口噴吐著火焰,但金屬子彈在接近李赤皇身前一米之內全部被熔化成鐵水,滴落在焦裂的石板上發出滋滋聲響。
“他周圍的火焰溫度恐怕已經接近一千攝氏度了。”楚子航注視著火焰的顏色,神情凝重地分析。
“那你說怎麼辦?”
愷撒踩著燃燒的賭桌起跳,險之又險地躲過了李赤皇隨手揮出的一道火線。
“更換槍械或者更換子彈。”楚子航回答,“他的言靈是某種火焰,金屬掌控是青銅與火之王才具有的權柄。常規手槍之所以沒辦法對他造成傷害是因為動能不夠,金屬子彈在洞穿火焰之前就被熔化了。所以我們要麼提高子彈的速度要麼提高子彈的熔點。”
“你們猛鬼眾既然有本事養男人,還有本事養幾架火神炮嗎?”愷撒朝著一旁癱坐在角落裡的櫻井小暮喊話。
“抱歉啊愷撒先生。”櫻井小暮從血紅和服的衣袖中摸出了檀木盒子,她向愷撒俏皮地眨了眨眼,“極樂館是讓客人實現心願的地方,可惜目前還沒有哪位的願望和火神炮有關。”
明明脛骨都已經被碎石打斷,疼痛讓櫻井小暮的小臉皺成了一團,但她面上依舊風輕雲淡,堅持有禮有節地回答愷撒的訓問。
望著天花板上破碎的洞口,櫻井小暮微微有些失神,手中下意識攥緊了男人給他的試管。
她拔開木塞,想要將藥劑一口飲盡。
但一隻纖長的手掌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藥劑被劈手奪去,戴著般若面具的男人把試管摔碎在火焰中。
男人把櫻井小暮整個抱起,縱身掠過火焰把她放在了樓梯轉角處。
在那裡,百無聊賴的許白帝正單手撐住臉頰,看著火海中瘋狂對撞的兩人。
“保護她,我欠你一個人情。”男人向許白帝請求。
“可以。”許白帝微微頷首,“這種狀態下的李赤皇我處理起來都很棘手,你小心別被打死了。”
她另一隻手中,正漫不經心地旋轉著一根已經空了的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