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京到大阪原本需要七個半小時車程,但在矢吹櫻狂躁的駕駛技術下,被壓縮成了不到六個小時。
現在堪堪到凌晨四點,皎皎明月將落未落。賭場酒吧這種地方的客人往往會在倦怠之前爆出最後的狂歡。
大阪郊外的山中,極樂館。
這是兩個月之前新開的大賭場,以無上限的賭注和號稱能夠滿足任何願望兩大特點,迅速在日本黑白兩道高層風靡開來。
精緻的小橋跨越了當中的一道山溪,連線了山中的大屋與馬路。橋上穿著漂亮和服的少女們微笑著迎來送往。
大屋前後顯眼的地方就能看到有許多肌肉虯結的男人在巡視,他們穿著統一的西裝制服,敞懷持槍,至於隱蔽的暗哨只會更多。
但尊貴的客人們並沒有因此感覺到被冒犯與不安,只要不觸犯這裡的規則那他們就是絕對安全的,荷槍實彈的男人是保護他們的。
日本是一個極其講究規則的國家,整個國家像是一部複雜而嚴謹的機器,當中的每個人都被打磨得恰到好處,是這部機器上的零件,被規則約束著高速運轉。
和高高在上掌握著黑道法律的蛇歧八家不同,本家要講究盜亦有道,甚至還需要給打手們提供醫療保險和養老金。
但金錢就是極樂館唯一一條規則。
貴賓室會對贏錢足夠的客人敞開。在那裡賭場會奉上陳年佳釀,由年輕貌美的女經理紅袖輕卷,挑燈斟酒。喝到微醺時她會詢問客人有沒有什麼心願,說任何誇張離譜的心願都可以提,比如和美人共度良宵、讓仇人家破人亡,或者某些更為血腥瘋狂不可於人前言說的願望……但只要你贏的錢足夠並且把錢轉入極樂館的賬戶,在這裡你就可以得償所願。
源稚生把菸蒂扔在皮鞋下踩滅,緩緩結束了講述。
“如果我的願望是要成為世界之王呢?”愷撒問。
他眺望著山下溪水旁燈火通明的大屋,能夠看到紅色的水晶玻璃和深紅的大理石地板,魅惑的光在其中搖曳,遠遠望過去極樂館一如盛放在忘川河畔的紅蓮。
“大概沒有人敢這樣莽撞地問,越線之後無聲無息消失在極樂館中的客人也不在少數。”源稚生回答,“畢竟他們是猛鬼眾,不是真正的神明。”
“極樂館接受客人和莊家直接對賭嗎?”愷撒關注點又偏了,他言談之間略有些遺憾。
“為什麼會想到問這個?”
“既然極樂館以無上限賭注聞名,正常玩扔骰子比大小或者玩21點的話有人應該能把這裡賭到破產,他們出千的話也能掀桌子。”愷撒想起了當初在學院寢室裡許朝歌的手法和古德里安教授的言靈,笑了笑沒有繼續解釋。
“有作戰計劃嗎,強攻還是潛入?”
另一邊楚子航出聲插入了兩人的對話,他關心的問題聽起來比愷撒更務實得多。
“櫻。”源稚生偏頭看向站在身後的矢吹櫻。
眼神交匯之下櫻心領神會。
她開啟悍馬車後備箱取出一個碩大的手提箱,開啟後向幾人展示,裡面是成捆打包好的美元。
“大手筆。”愷撒輕輕鼓掌但眼底沒有絲毫波瀾,“不愧是日本黑道的排面。”
“這種箱子比較大,一箱裡面有兩百萬美元。”源稚生合上手提箱說,“既然在賭場裡贏到足夠多的錢就能進入貴賓室,那沒必要走《真三國無雙》裡清小怪打Boss的流程。”
夜叉也拎著兩個同樣的手提箱走過來,分別把裝有兩百萬美元的箱子遞給愷撒和楚子航。
“《真三國無雙》是什麼?”沒有童年的加圖索少主一時無法搭上話。
“日本KOEI公司開發併發行的三國類動作遊戲。”反倒是楚子航接住了源稚生丟擲來的梗,“因為玩家和最終Boss交手之前需要清理大量小兵,所以也被戲稱為割草無雙。”
“楚君看起來不像是會涉獵這方面的人。”源稚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