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妾玉手枕以眠,展汝雙腿休憩矣!
望汝盡飲豐御酒!”
來者不善。
他聽著渺渺的歌聲站在原地,按耐住了點燃龍血立刻給薇拉一發審判的衝動。
不過源稚生聽不到這些也看不到這些,他看到的是許朝歌面無表情地和自己對視。在認出面前的是卡塞爾學院在讀唯一S級學生後,他瞬間就收起了輕視。
學院本部和日本分部一直有互相交流的慣例,所以許朝歌部分事蹟他略有耳聞,但不論是劍道館外奔雷一刀還是吊打整堂實戰演練課學生的故事,源稚生都一直保有相當程度的懷疑。
但顯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接下來走出來的是愷撒和楚子航,風魔武藏則落在最後面。
“源家家主啊。”愷撒越過站在艙門口沒動彈的許朝歌,走向舷梯向源稚生伸出了右手,“愷撒•加圖索,本次交流學習小隊隊員。我聽說你還前往卡塞爾學院進修過,算起來應當是我們的學長。”
源稚生結束了單方面和許朝歌的對視,他收回視線握住了愷撒的手掌並微微鞠躬:“初次見面,在下源稚生,卡塞爾學院2003級進修班畢業。歡迎各位光臨日本分部考察。”
他用的是和愷撒一樣字正腔圓的中文。一個義大利人和一個日本人在日本的初見使用中文,還真是全世界都在講中國話,孔夫子的話讓全世界都聽話。
“學長你好。”跟著走下來的楚子航同樣伸手和源稚生握了握,“楚子航。”
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問候的柔和,像是平平斬過的刀刃然後歸鞘,乾脆利落地結束。
“楚君是一位劍道大家嗎?”源稚生注意到了楚子航另一隻手中懷抱的村雨,是一把好刀。
“算不上大家,只是略懂一二。”楚子航微微頷首後給風魔武藏讓開了身位。
風魔武藏沒有上前握手也沒有鞠躬,他很簡單地向源稚生點頭致意:“局長。”
不是源家家主也不是學長,而是風魔武藏曾經掛名過執行局的局長。
三個人分別使用了三種不同的稱呼,這讓源稚生略微遺憾自己無從知道許朝歌會如何稱呼自己。
揉了揉眼睛的許朝歌最後走下了舷梯,歌舞一曲之後的薇拉再度消失不見,空蕩蕩的舷梯試圖證明剛才的一切只幻覺。
“許君。”
等到源稚生最後和許朝歌握手問候之後,愷撒的視線從身前黑壓壓的人群中掃過。
“蛇歧八家好大的陣仗,接機的場面比秘黨校董會召開會議還要大。”
“貴客登門,蓬蓽生輝。”披著黑色羽織的老人走上前穩穩地握住了愷撒的手,“日本是一個極度追求儀式感的國家,我們信奉足夠大的場面才能顯示出對客人的尊重。”
“比如你們在剖腹之前都講究介錯之美?”愷撒問,“聽說最好的介錯人能夠做到讓死者斷首仍在項上,垂頭若睡。”
“當然,日本人對美的追求是無處不在的,哪怕是死亡與毀滅也不例外。”犬山賀哈哈地笑了,他劍眉飛揚百無禁忌,“從死亡中我們衍生出了物哀文化,不論是初櫻還是殘櫻各有美麗,如今正值櫻花盛放之時,何日能夠與各位攜手同遊花叢方是快事。”
人老如鬼的犬山家主接住了愷撒的詰難,大家邊聊邊向那一水豪車走去,話題從櫻花到富士山,從富士山又到溫泉,言談之間都快要訂好接下來的行程,總之相談甚歡。
許朝歌跟在幾人身後,目光從源稚生到遠處一百多人身上逡巡。
“許君有什麼問題嗎?”似有所感的源稚生忽然回頭望向許朝歌。
他點了點頭,掏出手機開始打字,然後調轉螢幕放到源稚生眼前:“我們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