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沒有責怪主張接應劉寵的蒯越。
他嘆息道:“劉玄德鷹揚虎視,侵掠如火,若再並呂布,我軍北方又添勁敵。
劉玄德讓我方展示誠意,不予些利益,恐怕其不會善罷甘休。
諸君有何方略?”
蒯越對劉寵之自負、呂布之多變都十分不滿。
若劉寵不自負,堅守陳縣不出,劉備如何能輕易破城?
若呂布不動輒改易,戰略方向不搖擺,劉備又如何營造出三面夾擊的態勢?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蒯越心中對蔡瑁、文聘也相當不滿。
在劉焉病重、趙韙回師的情況下,居然拿不下一個籍籍無名的黃權?
實屬無能!
劉表北、西、東三個方向,只有東方的劉磐、黃忠進展順利,在豫章郡攻城略地,剿寇撫民。
北方徹底失敗,荊州還得讓渡利益,自不必說。
西方蔡瑁文聘被黃權阻在枳縣,難以寸進。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時間倒回。
趙韙在黃權的建議下,駐兵枳縣不出,任憑蔡瑁文聘將平都打得搖搖欲墜,只是不動。
蔡瑁文聘又做撤兵之態,趙韙仍舊不動如山,也不追擊。
正在趙韙忍耐以待敵弊之時,卻突然收到後方成都發來的急信。
展開一看卻是說劉焉病重,龐羲、王商、羅蒙等欲立劉瑁。
趙韙眉頭緊皺,劉瑁心胸狹窄,魯莽好殺,若他繼位,恐非社稷之福啊!
趙韙手按在劍柄上,用力握緊。
萬不可太阿倒持,授人以柄!
每臨大事要靜氣。
趙韙將呼吸慢慢平復下來。若自己迅速帶兵回成都,當可底定局勢。
然而前線戰事該當如何?
攘外必先安內。
即便暫時失去整個巴郡,也好過腹心生變。
巴郡戰事可委於黃權、吳懿。
黃權有謀,吳懿有勇。
更重要的是吳懿與劉瑁結有姻親,將其留置於前線,可收兩利。
一是自己在成都行事,軍中無人掣肘,二是若吳懿與蔡瑁文聘作戰受損,更有利於自己掌控東州兵。
趙韙思慮一夜,計較已定,次日天明正要召集諸將商議,又有信使至。
信使乃是劉璋所遣,帶的是口信:“若趙公助孤,孤願裂土相封。”
趙韙身體微微一震,想不到一向怯懦庸碌的劉璋,竟有這等魄力!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也可看出劉璋是走投無路,孤注一擲,要抱緊趙韙這唯一的倚仗。
趙韙遂召集諸將議事,道:“陛下有詔,命我回京述職。
如今前線與荊州兵相持,勢均力敵,若小心應對,必無大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