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王安憶從遠處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身邊的一位中年人:
“束教授,您現在還有些時間,您要不要再驗算驗算導彈降落後的情況?”
“畢竟咱們這次的任務相當艱鉅,停船的地點必須精準到米才行呀”
眾所周知。
洲際導彈作為一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自身在起爆瞬間的機械能及其龐大。
以兔子們原本歷史中的第一枚洲際導彈東風5的變種東風5B為例。
東風5B在荷載15萬噸TNT當量的核彈頭的情況下,光爆心火球半徑就有450m,20psi衝擊波半徑1100m,爆心5km範圍內可以造成三度燒傷。
當然了。
看到這裡,可能會有一些同學感覺有問題:
不對啊,兔子們實驗的洲際導彈居然是帶核彈頭的?
答案是.確實有帶。
在原本歷史中,兔子們早在第一次洲際導彈前十四年就完成了兩彈結合實驗,洲際導彈立項之初就是奔著搭載核彈頭去的。
另外新澤西州霍博肯史蒂文斯理工學院的教授亞歷克斯·韋勒斯坦搞過一個叫做NUKEMAP的網站,上頭可以模擬核彈的爆炸範圍和放射性塵埃、輻射雲的擴散範圍以及方向,其中的核實驗檔案中便明確標註了兔子們實驗洲際導彈的日期。(/nukemap)
所以別看兔子們在四年後配備的核彈頭才正式定型,實際上在這之前兔子們就做過搭載核彈頭的實驗了——不過當量並沒有那麼大,大概就萬噸級別,而且還是原子彈而非氫彈。
原本歷史中兔子們已經在十多年前試爆了原子彈和氫彈,因此國際社會對於整個專案的關注相對性的側重於導彈的射程和實戰能力,核彈頭這塊相對的關注度就要少很多了。
同時海水的壓縮性會讓核彈頭的威力在量級不變的情況下縮短範圍,直白點說就是範圍小但海浪高,所以才能夠保證資料艙不會被衝擊波損毀——這部分感興趣的可以去搜尋一下十字路口行動。
十字路口行動中海對面用繳獲的德國、霓虹的戰艦以及自家打算拆解的戰艦做測試,投放了數枚核彈,在爆心附近的阿肯色號戰列艦這個倒黴蛋直接被炸上了天,但離爆炸中心400米的長門號戰列艦卻只是進水,用了幾天才沉沒。(這裡就不多解釋原理了,直接上論文/10.1016/jnaoe.2017.04.002)
另外說起核彈頭這玩意兒.其實當年珍X島事件爆發後,兔子們還曾經琢磨過在東風4的發射實驗中就上核彈頭來著,但由於某些團體的干擾早進展緩慢方才作罷。
總而言之。
如果導彈的落點從地面換成海洋,那麼出現的結果便會是.
導彈在落入海面的瞬間激起上百米高的巨浪,並且產生強烈的浪湧,數分鐘甚至十數分鐘才能恢復平靜。
因此王安憶等人的打撈艇必須要停靠在一個很微妙的位置——既不能離太近被浪湧推翻船,又不能離太遠被別人先一步搶先。
而根據組織上的安排,這次負責計算現場資料的顧問,便是王安憶口中的束教授。
名叫束教授的這位中年人個子不高,臉色略微黝黑,鼻孔粗大,看起來就是那種性格很犟的人。
聽到王安憶的這番話,束教授本就黝黑的大臉愈發的有些黑了:
“王艦長,我給你的資料已經經過了反覆計算,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
“你們要是對我不信任質疑我的能力,大可以在來之前另請高明嘛,這時候讓我驗證是什麼意思?”
“現在剩餘的時間確實還算充裕,但很抱歉,我個人不接受複驗的要求——如果最後事實證明我計算出來的資料有問題,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王安憶沉默了幾秒鐘,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好吧,那就按照原本的資料行事吧,開到A點的位置停船。”
實話實說。
這位束教授如果不是組織上推薦的人選,他說什麼都不願意和這種人合作。
這人的性格怎麼說呢直白點描述就是【吃了槍藥】。
但凡是你對他有一丁點兒能力上的質疑,哪怕只是很正常的表達某種顧慮,他都會當場甩你一張臭臉。
他對自己的能力似乎敏感到了某種堪稱畸形的地步,稍微觸及到他的‘底線’就會破防。
王安憶只能用有本事的人性格大多特殊來安慰自己,畢竟組織上不太可能選一位真正自大的神經病來負責這種事情。
當然了。
如果此時徐雲得知了二人的對話內容,多半也會露出一絲苦笑。
如果性格不乖張,束星北在原本歷史中也不會那麼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