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翻陰沉著臉,站在玄奘港軍營前,他已經等了許久,可是警衛仍然沒有放他入內。
他理解警衛們的忠於職守,畢竟這裡靠近金國前線,而這些年裡,金國鼓動大食神教教徒,以天堂中七十二個少女為誘惑,發動過無數次對華夏軍高層的刺殺。只不過理解歸理解,他還是有些等不及了。
身為皇家警衛司的勾當司事,他專門負責皇長子周宇的安全保衛工作,只不過這次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讓他猝不及防。
原本不打算驚動地方守備力量的他,也不得不第一時間來見第十四軍的軍帥衛敏。
但他又不能對著普通士兵曝露自己的身份,他知道,這裡的天竺人完全不可靠,其中佈滿了金國的探子,而吳加亮執掌的“無面”組織,又很擅長從蛛絲螞跡中尋找到真相,若給他們知道自己出現在玄奘港,他們立刻就會猜到,周宇人也出現在這附近。
那樣的話,他們一定會不顧一切,也要抓住周宇,無論死活,都將是對華夏的一大損失。
因此,他用了化名和偽造的身份來見衛敏,可是這偽造的身份不高,在軍情緊張的情況下,想要見到衛敏並不容易。
足足等了五個小時了,從大早等到了午飯時間,仍然沒有等到預約好的接見。
此時第十四軍軍帥衛敏同樣陰沉著臉,揹著手在那兒打轉。
如今的金國,真正的女真人並不多,但是實力卻比那個舊的由女真人組成的金國要強上十倍不止。
完顏兀朮拋開了女真舊習熟的制約,憑藉強大的武力,在治下推動工業化,雖然成果遠比不上華夏,但也非同小可,至少他治下的鋼鐵、煤炭產量,足以支撐他養一支人數高達五十萬的大軍,其中有十餘萬人,還用火繩槍、火炮武裝起來。
只不過這樣的軍隊在華夏軍面前仍然不夠看,數量相當的情況下只能被吊打,甚至三五倍的情形下,華夏軍都有巨大的優勢。
可是此次不同,金國找到了一個極好的機會,又選擇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目標,更重要的是,金國集中了正規部隊和僕從兵力足足有數十萬之眾。
他們直接在戰場上採用自殺襲擊的方式,撕破了華夏軍的防線,已經嚴重威脅到玄奘港的安全。
“不是正規部隊,臨時徵召的軍隊雖然受過一定的軍事訓練,可是到了真正的戰場上,面對敵人的變化時,實在是無法及時應變。前方失利的根本原因就在這裡,軍帥,再給我兩千人,哪怕只要一千五百人,我便可以將缺口堵住,保護好玄奘港!”
沙盤地圖前,一位臉上還帶著硝煙的華夏軍中級軍官滿頭是汗地說道,他的眼中盡是憋屈,如果手中有足夠的正規兵力,哪裡會吃這樣一個敗仗!
“一千五百人?五百人我都不能給你,我從哪兒給你變出這麼多人來,你要明白,這是一場大會戰,不只有你那一點地方!現在這個山頭還在我們手中嗎?”衛敏指著地圖上的一處問道。
“是,那個皮靴孟紳倒是個人物,敵軍突破的時候,他見勢不可當,便收攏敗兵逆向襲擊,將這個山頭佔住了。最初時他還派人找了我,我給他運了一批物資去,後來……後來他們被包圍了,補給運不上去,只不過這人有點本事,手下又有一批打慣仗的護衛軍,我估計,守個五到七天沒有問題。”
“你這蠢貨,最後要靠一群護衛軍來阻滯敵人……如果這個山頭再丟了,敵軍主力大舉南下,玄奘港就曝露在對方眼皮底下了!”衛敏說到這裡,氣就不打一處來,抬腿就踢了對方一下:“我們十四軍的名聲,給你毀了,竟然要靠一群臨時徵召的雜牌來擋住敵人……”
“卑職沒有想到,不過是側翼的側應,結果卻碰到了敵人的主力……”那軍官嘟囔道。
衛敏瞪了他一眼,心裡卻明白,這不是對方沒有想到,而是他自己的責任。
在得知敵人大舉來攻後,他派出對方帶著雜牌軍出去搶佔附近的戰略地點,結果第一誤判了金國的戰略安排,第二誤判了敵軍的推進速度,這才會有此被動。
幸運的是,還有一支部隊擋住了敵人的咽喉要道,雖然不能完全阻擋敵軍,卻讓敵人無法順利前進。
只是這支部隊恐怕很難退下來了。
“那個孟紳綽號皮靴,喜歡剝土著人頭皮做靴子的吧,那廝是條漢子,可惜了……”
“是有些可惜,他還說他能搶佔住先機,是手下一個叫李宇的出了在力氣,這個小子只是個學生,來此旅遊的……軍帥,給我一千人,我拼了性命,也要接應住他們!”
“我說過多少遍,我手中的兵力不可能用來幹這種事情,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他們的犧牲更有價值!”衛敏不滿地道。
現在他面臨著兩難的局面,如果要去救援,他必須以劣勢兵力倉促與金國進行決戰;若是不去救援,他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金國掃蕩外圍,將玄奘城與外界的聯絡切斷,變成一座孤城。
這不是冷兵器時代,敵人不破城牆就無法對城內的人造成太大的傷害,若玄奘城真變成了孤城,除了退守海島部分,整個陸上部分就只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