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如果周銓那廝想要攻擊岸上,早就對這開炮了,他的目的不是岸,而是船,他是想斷了我們歸路,然後,讓日本人收拾我們!”兀朮咬牙切齒地道。
然後他發覺宋人的炮火停了,這讓他大喜:“宋人的火炮,果然是有弱點,不能持久……咦,不對,那邊兩艘船是做什麼?”
看到自己花了老大代價從宋人那裡買來的兩艘船上,突然升起了白旗,而且水手出來砍斷錨繩,兀朮愣了一下。
旋即他明白了:“該死,他搶我們的船!”
兩艘船上升起白旗之後,和兀朮一樣氣急敗壞的還有宋行風。
好不容易有了立功的機會,哪知道,對方就直接投降了呢!
“該死的,該死的!”在小舢板上,他不停地念叨,還拿刀背去敲船舷。
“命令來了,向那邊劃去,準備接手那兩艘大船,都多加小心,以防有詐!”正當他懊惱之時,聽得青龍號上方傳來傳令員的喊聲。
“走,划過去,都打起精神來,我倒是希望對方能有點詐!”宋行風喝道。
眾人舉槳,開始竭力划船。海港之中浪要輕微些,因此雖然舢板的速度不算快,可也沒花多長時間,就接近了那兩艘已經起錨了的大船。
而在岸上,兀朮破口大罵,卻是無可奈何。
為了防止岸上的女真人阻止,同時也是威懾這兩艘船上的水手別玩什麼花樣,玄鳥號接到命令,火炮微微調向,對著岸邊轟的開了一炮。炮彈直接擊中了一間屋子,屋裡的人早在方才就跑走,因此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那屋子本身,卻在這一炮轟擊下化成碎片,整個塌了下來。
“該死,這火炮為何如此準?”那屋子離兀朮不遠,因此他嚇得一大跳,再顧不得心疼港中的船隻,連連後退。
他卻不知,在玄鳥號上,那名校炮員正在被嘲笑:“明明是叫你往沙灘上打一炮,你這一炮,可歪了不少!”
“海浪起伏,船身搖擺,能打成這模樣不錯了!”那校炮員辯解道。
那兩艘船上的高麗水手見了這一炮,更是嚇得魂不附體,他們很清楚,如果他們的投降有什麼貓膩,接下來火炮就會傾瀉在他們頭上。因此,當舢板划來之後,他們不敢有片刻遲疑,將繩梯拋了下來。
然後宋行風咬著刀,第一個跳上船,他習慣性地望了望另一艘船,韓世忠也已經登船了。
瞪圓眼睛,宋行風喝道:“你們為什麼投降!”
那些水手跪在船板上,聽得此問,面面相覷,這位的口氣,看來對他們的投降還帶有幾分怨意啊?
且不說宋行風為沒有廝殺不能立功而遺憾,在岸上,兀朮也在連連頓足:“這夥養不熟的白眼狼,我要將所有高麗人都殺掉殺掉!”
眼看著兩艘海州造的大船開始借風行駛,與對方五艘戰艦會合,他心裡當真有如刀割一般。
這哪裡是船,這可都是錢啊!
他們女真人治下,人口並不算太多,經濟也不發達,因此湊不足足夠多的現錢,所以從濟州買宋人的大船時,他靠的是以貨易貨。
這個過程中,可是被濟州狠宰了一刀,若是那些貨物拿到大宋去售,其價值買五艘船都足夠了。
現在……嗯,濟州的宋人又將船搶回去了。
兀朮已經判斷出,周銓無意對他趕盡殺絕,大約要留他還有用處。
那他要想在日本呆下去,要想將在日本搶來的財貨送回金國,再從金國運來更多的兵力搶更好的東西,他就必須還要船,更多的大船。
在東海,唯有找濟州的宋人去買,才能有如此大船。
宋人奪了兩艘船之後,並沒有急著走,他們的一艘小舢板靠上大船,然後又劃了過來,在海里還撈起了幾名高麗水手。
“他們在靠岸……他們想做什麼?”一個女真貴族驚呼道。
眾女真人不約而同,向後退了兩步,兀朮膽大,只退了半步。
“看情形……不,不是要攻佔港口,是派那兩個被打撈起來的高麗水手來送信!”
眼見對方不是真正發動進攻,兀朮鬆了口氣,然後他聽到周圍全是一片長舒口氣的聲音。
這讓兀朮極是羞愧,一向悍勇無畏的女真勇士,還沒有見到周銓本人,僅僅是被他一頓炮火,就嚇成這模樣!
想到炮火,兀朮心又是一動,他下令道:“快去那被炸塌的屋子,那裡面應當有個鐵球,將那鐵球找到,給我搬過來!”
他一下令,女真人面面相覷,都不願意去做,畢竟那邊離海太近,萬一宋人又轟一炮來可就慘了。
於是日本人被趕了過去,日本人也怕炮擊,可面對拔出的鋼刀,他們只能乖乖聽命。
見有人去撿炮彈了,兀朮鬆了口氣,再望向港口,那幾個被救起的高麗水手,手中捧著什麼東西,正在向自己這邊走來。
好吧,就讓自己看看,周銓那廝究竟要玩什麼把戲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