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周儻原本想斷然拒絕,但聽到這一句,他看了看師師,然後肅然道:“此事須由師師自個兒作主!”
“爹爹,孃親!”師師顫聲響道。
此時聞訊出來的周母,一把攬住師師:“無論師師將來是不是我家兒媳,如今都是我女兒,我斷然不會讓她回去!”
她這番話說得師師小臉飛紅,師師鬆開周銓,抱住周母,將臉貼在她身上,細聲說道:“奴也不願意回去!”
那僕役只作沒有聽到,開口又說道:“師師小娘子在我們李樓,那可是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平日裡讀讀詩詞學學歌舞,琴棋書畫鬥草雙陸,再留在周家,不但操持粗役,便是填飽肚子也難。周大官人,周娘子,你們若是為了師師好,就當讓她返回李樓才是。”
“奴不回去,奴不要金銀,奴只要和爹爹孃親還有哥哥在一起!”
若沒有當初周銓捨命相救之事,師師定然會猶豫,但這段時間來,周父周母待師師真是若如己出,而師師對周銓,也從最初的有些瞧不起,到現在的欽佩敬愛,不知不覺中,師師已將周家視為自己的親人了。
她不願意回到李蘊身邊,哪怕那裡紙醉金迷,可在師師眼中,卻只有一片涼薄孤寂。
“師師既然說不願意,那麼你們請回吧。”周儻道。
但就在這時,周銓卻上前兩步:“且慢!”
“哥哥!”師師從周母懷中回過頭來,驚駭地看著周銓。
不過與周銓目光相對,想到那日,他明明可以獨自逃走,卻義無反顧地跑了回來,師師目光中的驚駭消失了。
“請回去與李大娘說,過……五****會去她那兒,與她談談師師之事!”周銓道。
“銓兒,你這又是何意?”周母叫了起來,生怕自己這憨兒子會做出傷了師師心的傻事。
就是周父,也歪著頭看周銓,目光如箭,彷彿要看到周銓心底去。
反倒是師師自個兒,又將臉埋回周母懷中,只是不安地扭了扭。
“過會兒與你們說。”當著外人,周銓沒有解釋。
因為李蘊交待莫逼急了周家,那幾個僕役得了交待,便算是完成任務,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轉頭離開。
“銓兒,你究竟作何打算,冰棒之事已經惹得全家遭難,你還要自作聰明?”周儻沉聲道。
“爹,即使沒有冰棒之事,賈奕也不會放過我們家。”周銓道。
他在牢中思忖了許久,單憑賈奕的能力,根本不能說動李孝壽,否則上回他就別想出監牢了。這定然是賈奕身後人使的力氣,而賈奕身後之人,就是李邦彥。
這麼說來,並不是他賣冰棒坑爹,而是他被自己的爹坑了。
“嗯?”
“爹,那些忠臣,就是那些攻訐李邦彥的諫官們,得知我們家出了事情,他們有何反應?”周銓又問。
周儻頓時有些狼狽了。
周儻與那些諫官有往來,事實上就是諫官們的耳目,李蘊當初會被他逼得將師師送給周家,正是因為周儻威脅,要藉助諫官之力,動一動李蘊身後之人。
師師還只是一個九歲的小娘子,象這樣的小姑娘,李蘊那兒尚有數人,師師相貌什麼的並不最出挑,故此說送就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