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瑩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喝得爛醉如泥的魏知南扶到屋裡,結果還沒來得及把他弄躺下,魏知南又要吐。
“我這都是菩薩,你可千萬別給我吐屋裡!”魏婉瑩嫌棄似地把魏知南往外推。
他跌衝著走到院子裡,扶著門廊下的柱子蹲那吐了個昏天暗地。
魏婉瑩到底還是心疼他,過去替他撐了傘,又遞了杯溫水。
魏知南接過杯子漱了口,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乾淨了,一下靠到柱子上。
他虛弱得好像穿越風雨,長途跋涉而來。
魏婉瑩嘆氣,“喝成這樣,八成又是幹了什麼缺德事!”
魏知南嘴角扯了下,想說點什麼,但最終沒成句。
雨水還在不斷往下倒,以絕望之姿,似乎要衝刷得這世界所有一切都無處遁形。
魏婉瑩陪他在院裡站了一會兒,扶著進屋。
這裡專門給他留了一間房。
魏知南躺在床上,魏婉瑩替他把枕頭弄好,又燃了支沉香。
窗外雨霧寥寥,屋內煙氣嫋嫋。
“睡吧,睡著了就什麼事都不用想。”魏婉瑩替他把被子蓋上。
魏知南閉上了眼睛。
這個似乎沒有盡頭的永夜啊,他希望自己就此一覺睡過去……
魏婉瑩嘆息著離開,又去佛堂唸了一卷經。
那晚的雨好像下了一整夜,她也沒睡好,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快天亮的時候起來,看到魏知南獨自站在門廊下。
門廊正對著院子。
魏婉瑩走過去,“怎麼這麼早就起了?”
魏知南聽到聲音掐了煙,“早!”
“是挺早。”再看他的樣子,宿醉之後的疲憊,眼睛下面都是青影,“昨晚一宿沒睡?”
“睡了一會兒。”
但也只是一小會兒,差不多三點多就醒了,之後在床上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所以他知道這場雨大概是四點半停的,五點的時候又下了起來,但淅淅瀝瀝,並不大。
“你種的菜都被雨澆塌了。”
“塌就塌吧,回頭可以再種。”
“花也快死光了。”
“快入冬了,死了也正常。”
“那幾盆杜鵑也快不行了!”
“對,改明兒等它死透一點,我把盆再騰出來,又可以種幾株三角梅進去。”
魏知南笑,“你這老東西種點花怎麼也這麼朝三暮四?”
“是吧,那可能是姓魏的通病,不過我種花朝三暮四不要緊,不像某些人,感情上都這樣。”
魏知南終於轉過去看了她一眼,苦笑,“文人就是不一樣,連罵人都帶著一股雅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