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沒什麼客人,魏知南最終找了張靠窗的位置。
菜應該早就已經備上了,很快就上桌。
四道菜,都是些極其普通的家常,但味道很妙。
林躍也確實餓了,一口氣下去幹了半碗飯,抬頭看了看周圍環境,很小一間店,隱於深巷中,擺設都已經很陳舊,卻沒想到有如此驚喜。
“你怎麼發現這家店的?”她問魏知南。
魏知南已經停了筷子,“老闆是我朋友。”
看出來了,且是很熟的朋友。
“你朋友手藝很好耶。”林躍從不吝嗇夸人。
魏知南沒接茬,林躍見他反應平淡,覺得沒趣,乾脆悶頭乾飯。
美食永遠撫人心,吃完之後林躍整個舒坦了,臨走前老闆出來送客,林躍對著他一頓猛誇,誇得老闆心花怒放,當場加了林躍的微信,又給她拿了兩罐自制的桂花醬當見面禮。
“餘大哥,下次我來阜城拍戲,帶朋友來您這吃飯!”
“好,提前約,今天太倉促,下次哥給你們整點拿手的!”
“一言為定哈!”
“一言為定!”
臨走時林躍跟餘達儼然已經是一對熟識的老友了,魏知南在旁邊看著直皺眉頭。
後半程林躍的狀態好了很多,歪著身子坐車內打遊戲,魏知南繼續工作,倒能把她當透明人,但或許是猛一下吃太多了,很快胃裡開始泛酸,好不容易熬到服務站,車沒停穩林躍就衝了下去,蹲在路邊吐了個昏天暗地。
吐完之後渾身像是卸了力,撐著挪了挪地方,肩頭一沉,一件大衣從後面蓋到她身上。
她回頭,魏知南站在身後,手裡拿了只紙杯。
“漱漱口!”
林躍接過去喝了兩口吐掉。
“這種情況持續了多久?”魏知南問。
“進組前,但沒這麼嚴重。”
“所以你寧願翻牆也要來劇組受罪?”
林躍“哧”了聲,“你以為我想?要不是為了錢誰願意大冬天在水槍下挨凍?”
林躍說完就有些後悔了,感覺跟他說這些並不合適,更何況以他的出生大概也無法理解普通人的艱辛。
“算了,你也不懂!”她重新站起來,把大衣還給魏知南,自己走入夜色中。
魏知南記得那天她穿的是一件黑色套頭毛衣,瘦瘦的身體包裹在裡面顯得很單薄,再往前走就是高速公路,深夜依舊車影穿梭,不乏各路奔波的人,身後是小城的服務區,寥寥亮了幾盞燈光。
有些人在這裡短暫停留,就此相遇,但也只是生命中匆匆一瞥而已。
魏知南重新回到車上,林躍正拿著手機發呆,手機在震動,螢幕上顯示“陳年”兩個字。
“不打算接?”
林躍嚇了一跳,不知魏知南何時已經上車了。
“沒什麼好接的。”她摁滅螢幕,直接掐斷。
快進鄴城市區的時候林躍睡著了,期間手機又震了幾次,來電顯示的始終是同一個名字,魏知南覺得有些煩,拿過來直接摁了關機。
或許是因為白天拍戲折騰得太累了,林躍那一覺睡得挺沉,到後面整個人直接斜了過來,頭枕到了魏知南肩上。
魏知南嘗試把她推開,但很快她又倒了回來,如此反覆數次,魏知南只能任由她去,她倒好,或許是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還把腦袋在他身上蹭了蹭。
車子進山,路面顛簸不平,林躍的臉貼著魏知南的脖子蹭來蹭去,滾熱的鼻息燻在他面板上,又酥又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