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持續到下午才結束,期間崔莉的家人一直都沒有出現。
林躍怕裡面會突然出現什麼狀況,也不敢離開,在門口守著。
結束的時候快四點了,護士把人推出來,林躍湊上去,崔莉的麻醉還沒醒,仍舊處於昏睡狀態。
林躍又一路跟著去了病房,把崔莉安頓到床上。
很快進來一個醫生,是崔莉之前的主治。
“你好,請問剛給她做手術的那位孫主任呢?”
“走了!”
“走了?”
“人那麼大一角兒,能來我們這小醫院做個手術都已經是天大的面子,做完難道還要留下來等病人康復?”
這位主治年紀不大,看著也就四十左右,但說話態度卻衝得很。
林躍不想跟她起爭執,儘量忍。
“家屬呢?”醫生又喊。
林躍看了一圈,原本在病房待著的兄嫂也不見了,只能再硬著頭皮上去。
“你好,醫生!”
醫生又掃了她一眼,那會兒林躍還戴著口罩帽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看上去確實有些怪異。
“你是病人家屬?”
“不是,我是她朋友!”
“朋友不行,叫她家屬過來。”
林躍真想直接吼一聲“她家屬死絕了”,但硬生生還是把脾氣給摁了下去。
“她家屬暫時都不在這裡,您有什麼事可以先跟我說,我晚點再轉達。”
林躍好說歹說,總算把主治的毛給捋順了。
醫生給她交代了一些術後陪護事項。
半個多小時後,崔莉的麻醉過了,意識稍稍甦醒,但狀態很差,除了嘴裡能夠哼幾聲之外暫時還說不出什麼完整的話,身上卻一陣陣地發虛寒。額頭的頭髮都全部打溼黏在了一起,林躍擰了毛巾幫她擦了擦。
一直到五點左右,崔莉的兄嫂總算回來了,她哥哥手裡拎著大包小包,袋子往外露著衣角。
林躍當時真的想直接衝上去問,親妹妹躺在手術檯上,你怎麼還有心情出去購物,但最終林躍還是沒作聲。
她在這邊耗了一天已經夠累了,何況別人的家事,她也不方便插手。
本來林躍想等崔莉做完手術就走的,但現在這個情況她也實在不放心,只能又在醫院陪了兩天。
那兩天她算是見識了崔莉家人的德性。
兄嫂雖然在病房待著,除了定時叫護士過來換下水和尿袋之外,幾乎對崔莉不管不顧,晚上更是睡得像兩頭死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