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夢聯絡了一間私人診所,重新去做了檢查,查下來胚胎髮育良好,但她不想要這個孩子。
“三週左右是不是隻需要藥流?”
“原則上是這樣,但如果藥流不乾淨的話就需要另外做清宮手術。”醫生耐心解釋,又問:“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唐夢尷尬笑了笑,沒說話。
私人診所的醫生大概也見慣了這種事,一下就捕捉到了對方的資訊。
“這樣吧,你回去再考慮考慮,如果最終還是想把孩子拿掉,趁早做打算。”醫生說我又看了眼手裡的片子和報告,皺著眉問:“不過你之前是不是有過流產經歷。”
唐夢嚥了口氣,回答:“是的。”
“那我還是建議你能夠慎重考慮一下,因為頻繁流產對身體的危害非常大,很有可能以後會造成習慣性流產。”
唐夢從診所出來,整個人更加煩躁不安。
孩子,又是孩子!她的計劃中根本沒有這一環,可是醫生的話她也明白,當年流產的時候她傷得很重,身體虧得很,這幾年每逢溼冷的天氣就會腰痠背痛,神經性頭疼的毛病也越來越嚴重,都跟當年流產有關。
她也擔心如果這次再把孩子拿掉,以後就再也懷不上。
儘管唐夢暫時還沒有做媽媽的打算,但身為女人的天性,她還是下意識覺得得妥善處理,可這是一條生命啊,孕育在她的身體裡面,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長越大,最後來到這個世上成為一個活生生的人,她得為他負責任。
這麼想一圈,唐夢愈發覺得煩躁,狠狠在方向盤上敲了幾下,連著頭都開始跟著疼。
魏天宇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唐夢剛到家。
“晚上一起吃飯?”
“改天吧。”
她現在完全沒有這個心情,但魏天宇卻以為她又耍性子。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是不是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沒有!”
“那晚上一起吃飯,芳西路附近新開了間西餐廳,我安排人訂位子。”
對於魏天宇的粘人程度唐夢已經深有體會,平時她可能還能稍微忍一忍,但今天她心情太差,完全不想配合。
“我都說了改天,你是耳朵聾了還是聽不懂?”罵完之後唐夢直接掛了電話,猜測他還會死纏爛打,於是乾脆關機。
本來心情就不好,腦殼隱隱作痛,被魏天宇這麼一搞就更加煩躁了,腦殼像是被人撬開似的,一陣一陣鑽心地疼。
唐夢躺在床上忍了幾分鐘,疼得渾身冒汗,爬起來從櫃子裡翻出藥來,餘光卻又掃到桌上扔的那疊化驗單,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藥又塞回了瓶子,重新倒回床上。
沒有藥物支撐,痛感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很快就將她吞噬了,周遭彷彿瞬間陷入了黑暗,伴隨而來的是看不到盡頭的絕望和孤獨,這種感覺似曾相似,唐夢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那默默承受疼痛的洗禮,一分鐘,兩分鐘,一小時,兩小時……
時間被無限拉長,彷彿將人拉進了另外一個空間,直至她慢慢闔上了眼睛。
再度醒來天色已經大暗,臥室的門虛掩著,外面透進來一線燈光。
幾點了?
唐夢在黑暗中摸到手機重新開啟,螢幕上顯示晚上七點半。天,她居然睡了四個多小時。
頭疼已經沒下午那麼厲害了,但身上黏糊糊的,出了很多汗。
唐夢拿了換洗衣服準備去洗澡,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響動,是皮鞋踩在地步上的聲音。
她頭皮一麻,恐懼猶如寒冰,瞬間滲透每個毛細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