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被圈起來的屋由茅草等一些簡易的材料搭建,內部牆壁均是由書櫃組成,這些書老久而陳腐,甚至有些能明顯看出是不久前用細線固定而成,然而除此之外,屋內環境仍然保持著狗頭人的審美方式,一張隨意搭建的桌子,石頭做的椅子,以及由麻繩織成、鋪在冰涼骯髒地上的睡毯,這位傳奇狗頭人就連衣裝也只有裹著下半身的簡陋布裙。
簡樸而原始。
從背後望著這位傳奇法師的腦袋,佈滿青灰色的鱗片,雖說前世也知道狗頭人其實更像蜥蜴人,之所以叫狗頭人是因為它們的叫聲像狗一樣,但真的親眼看到後,白冕有些激動,就像第一次來到世上的孩子。
就在這時,傳奇狗頭人後腦勺光禿禿的鱗片間擠出來一隻眼睛,直瞪瞪地盯著它,嚇得白冕渾身一顫。
“被嚇著了嗎?”狗頭人捂著後腦上的眼睛,坐在石凳上道:“這是我最近契約的一隻小惡魔,它能讓我無死角的觀察周圍,不過代價就是會亂跑。”
“噢噢,這樣啊。”黑龍如坐針氈,像極了前世被家訪的模樣:“布盧先生,我來就是想......”
然而對方打斷了黑龍的話,顯然,這位布盧先生對一隻活生生、願意平等交流的龍有著別樣的興趣。
“龍,你剛才一直在觀察周圍,是不是心裡在想,狗頭人果然如此?”布盧先生盯著黑龍,這目光就像一柄劍刺穿了黑龍的小心思。
見這隻小黑龍有些慌張,布盧先生依靠在石椅靠背上,展露自己佈滿青灰鱗片的胸膛,頗有興致的觀察了會,才道:“我並不介意,我承認我的族群是如此愚蠢而弱小,但這並不妨礙我熱愛我的族群,只有這樣的環境才能讓我安心。”
被調戲了。
黑龍扯了扯嘴角。
布盧先生起身,拿起窗臺邊頗有石器時代風格的壺,給白冕倒了一杯茶,一邊倒一邊說道:“龍,你應該明白,在你們龍族眼裡,我們只不過是廉價的工具,活著是苦力,死了是食物,就算殿下說過儘量滿足你的需求,但我仍然不打算幫你任何忙。沒有殺掉在我家附近亂晃的你,已經是我給殿下最大的尊重。”
黑龍瞅了眼茶杯裡,別說茶杯里布滿沒洗乾淨的茶垢,就連茶水裡都漂浮著莫名的蟲類屍體,不知是狗頭人喜歡這麼喝,還是說它們不計較。
迫於布盧先生的視線壓力,黑龍一飲而盡。
“殿下真不愧是殿下。”這位傳奇狗頭人意味悠長地盯著黑龍:“就連她手下的龍,也十分不一般。”
“不一般?”白冕撓了撓頭:“我怎麼沒感覺。”
布盧先生沒有多說,它坐下身,盯著自己雙手:“我瞭解巨龍,你們是我的敵人,我再瞭解不過了,從生活習慣、脾氣性格、魔法能力。”
隨後,目光又看向黑龍,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你知道我是怎麼了解的嗎?將它們圈養,得到想要的東西后,殺死,解刨,就像你們對待我的同族那樣。”
“夠了。”白冕猛拍石桌,石桌應聲碎裂,碎片嘩啦啦的落在地上。它冷冷地盯著面前這隻傳奇狗頭人:“我沒有經歷過你我族人發生的慘劇,但我現在正在經歷你對我毫無底線的挑釁,巨龍也有巨龍的底線。”
“有意思。”布盧先生撫摸著下巴,細細打量著白冕,經歷過屍山血海的傳奇狗頭人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而動怒:“差點以為你是一隻被人類佔據軀體的龍呢。”
此話一出,本憤怒的白冕頓時滿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