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顧絨一聲尾音挑高的嗯,帶著似有若無的威脅意味,讓顧悄嘆了口氣,含糊的給出了回答:
“給人當家教去了。”
“就你這個耐性還能給人當家教?不得一張冷臉把人小孩嚇哭啊?”
“……沒那麼容易嚇哭。”
顧絨手指一頓,似有所覺:
“看來你這學生還挺特別?”
顧悄徹底成了蚌殼,之後不管顧絨怎麼問都不肯再開口了。
顧絨也不勉強,她花了十分鐘完成了工作,伸手在弟弟腦袋上撥弄了幾下,對手指間柔軟的觸感十分滿意似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你已經成年了,我不打算掌控你的所有行蹤和心思,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行。”
她把手背到身後,觀摩了一下顧悄煥然一新的髮型:
“另外,沒記錯的話過兩天就該填志願了,你決定好了嗎?到底要念什麼什麼學校什麼專業?“
顧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片刻後點了點頭,雲淡風輕:
“決定好了。”
“那就行。”
顧絨也不追問他到底選了什麼,就轉身洗剪刀去了,輕鬆得一點都不像個家長。
顧悄轉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卻微微翹了下唇角,總是霜雪覆蓋的眼神,難得有了些溫柔。
他晃了晃腦袋,起身自動自覺的開始打掃落著碎髮的地面。
窗外夜色降臨,客廳裡亮起的光融入了燈火煌煌的萬千視窗裡,成為這偌大城市裡不值一提卻又必不可少的風景。
·
糾結了許久之後,顧絨最終還是給唐鬱發了一條簡訊,報告了自己的行程。
她知道唐鬱一直有派人在跟著自己,可她也知道唐鬱必然不敢提前細查她的每日行程,例如後天要去仙山市這總事情他肯定沒辦法提前知道,那麼到時候最有可能的就是跟著自己的人一路到了機場,然後對著已經沒票的航班乾瞪眼,最後這訊息傳回唐鬱那裡,著急的人還是他。
這麼想來倒還不如她提前告知,如果唐鬱能放心讓自己去當然是最好,如果他不放心,那就放任那些人跟著好了——反正唐少爺有錢。
顧絨把航班資訊發過去的時候,心裡依舊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顧小姐野蠻生長這麼多年,獨來獨往成了習慣,連顧悄都習慣了姐姐偶爾的失蹤,沒想到談一場戀愛,居然還讓她學會了報告行程。
這感覺多少有點新奇,就好像一隻習慣了自由飄搖的風箏,現在被人把線牽在了手裡,每想要飄去更遠的地方時,都不得不被攥著線的手牽動心臟。
她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打下了“隨老闆出差,不要擔心”幾個字,慢慢傳送了出去。
這時間唐鬱大機率已經睡著了,直到顧絨進入夢鄉的時候也沒有收到回應。
第二天又是在雅舍忙碌的一天,到了第三天上午,顧絨終於在飛機上見到了遲秋所說的“自保裝置”。
當她穿過通道,走向自己的座位時,在她的座位前方,穿著黑t腳踩一雙人字拖的周判周警官偏過頭來,衝她敬了個不像話的禮。
顧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