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是我的?
我連老婆都沒有,又哪裡來的孩子了?”
裴炎赫斜眼瞅著那襁褓裡的小東西,如同瞅著一塊燙手山芋似的,慢慢和裴梟然說起了關於這個孩子的事情。
“臥底嘛,你知道的,哪個軍營裡都有。
我在軍中混了這麼久,也混了個小頭目噹噹。
本來一切順利,沒成想,手底下出了個不中用的,被個軍女支迷得三魂丟了七魄,對那賤人言聽計從。
那廝的嘴也變得跟褲腰帶一樣松,該說的,不該說的,統統都告訴了那個賤人。
然後,我們就打了幾場敗仗,吃了幾次埋伏和偷襲,因此而死了不少兄弟。
當然,我也不是傻子,很快便查出了奸細是誰。
可那手下執迷不悟的很,臨死前還抱著我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著我放了那個女人,以及她肚裡他們的孩子。
我呸!
我放了她,誰還我那些弟兄的性命?
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兒,兩個畜牲都自私下賤的很。
不過那女人的肚子還真是一天天的大了起來。
我本想直接殺了那女人,一了百了。
但是……看著她那肚子,卻是心生不忍。
嗨……我也是個窩囊廢。
拖著拖著,就拖到回來的路上了。
我沒將那女人交給主帥,而是鬼使神差的帶了回來。
她在半路上便生產了,生的就是這小子。
然後,她跪著求我不要殺了這孩子,她願意自己去死。
再然後,我就如她所願,讓她去死了。
不過這孩子……我卻委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是好了。
其實殺了也無妨,本來就是敵人的孩子,敵人的孩子也是敵人。
唉……可惜你四哥沒有生出一顆花崗岩石般堅硬的心,終歸沒能下得去手。”
裴梟然一邊動作笨拙的抱著這個小嬰孩,一邊聽著裴炎赫的講述。
說來也是奇怪,這小嬰孩自從來到裴梟然的懷抱以後,竟然就不哭了。
他閉上了張大的小嘴,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裴梟然。
他的眼睛不像朱玉華那般是圓溜溜的,偏細長,粉唇也薄,看著便是一副精明相。
而且,也許是因為回來的路上身邊盡是舉止粗俗的魯莽大漢,無論裴梟然抱著這孩子的姿勢如何奇怪、如何感覺不舒服,那嬰兒竟然都是一聲不吭,皮實得很。
裴梟然心裡覺得驚奇,嘴上則道:
“既然四哥已經將他帶回了,便表示四哥心軟,並不想殺他。
那便將他留下吧,我裴家也不差他這一口口糧。”
聞言,裴炎赫卻是連連擺手,道:
“不行不行!這小子來歷不清不白的,萬一被人知曉,豈不是汙了你的一世清名?
再者,你將來可還是要嫁人的,身邊帶著這個小拖油瓶怎麼能行?
還是送人吧,再給那人些銀子就是。
反正我只答應了那女人不殺他,至於他今後過的如何,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看著這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知怎的,裴梟然卻並不想將他送給別人。
“來歷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