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州還算是後方,可都是這副慘樣,可想此時中原大地上,百姓又是何等困苦。
朱元璋的軍籍制度,讓本應當是國之功臣國家驕傲的那群人,成了最底層,被幾座大山壓的抬不起頭。
連保衛國家的這些軍人,都得不到半點尊重和保障,還談何指望他們保衛國家?
這不扯蛋嗎?
大家居然還能苛了二百八十多年,真是腐朽不堪,早該滅亡了。
若不是異族入侵,朱以海都要喜迎義師擁立新朝。
什麼也沒加的稀粥,卻誘的軍戶們個個雙眼放光,大家都捧著碗在那裡排隊等候,一些孩童甚至急的都哭鬧不停。
朱以海看著這邊胖成球的千戶周富貴,再也忍不住直接一腳將他踢翻在地,“把這狗賊拿下,斬首示眾,抄家充公。”
從嚴州守禦千戶所開始,從斬千戶周富貴開始。
嚴州守禦千戶所當初分佈於嚴州各縣的那三千六百畝屯田,一畝不落的都要收回來,不管現在誰的名下,也不管是怎麼買賣流轉的,朱以海統統不管,這些都是軍屯,必須收回。
收回後,交由嚴州鎮糧臺統一負責招佃出租,由佃戶耕種,然後統一收取佃租,所得糧食優先用於供應嚴州的勇士鎮御營。
“嚴州守禦千戶所軍戶皆轉為民籍,原所欠之籽粒糧全部免除,原城守兵,只要是真正當兵值守的,補發三個月月糧,皆轉為民籍。”
以往的關係就此割斷,欠繳的籽粒免除,真正當值的兵拖欠的月糧,則一次性補發三個月的清算遣散,以後也不再是兵了。
至於空有名字在冊的那種,對軍官則處以追責退贓並罰銀的處罰,對軍兵則除名。
這衛所反正也毫無用處了,處於運河沿線的衛所,好歹還要承擔點漕運任務,而如嚴州守禦千戶所這種,純粹就是個膿包累贅,越早甩開越好。
“這衙城,以後就做為勇士鎮駐防嚴州的軍城。”
勇士鎮是新軍編制,一鎮下設兩標,每標下轄兩協,協下設營,營下設哨隊。總兵領一標駐嚴州府城,副總兵則領一標駐於西面遂安。
雖然此次清理千戶所的屯田,清查籽粒糧月糧,可能要牽扯到嚴州本地的各方地頭蛇們,但朱以海不在乎了,他連方國安這個手握幾萬人馬的鎮南伯都給砍了,還會顧忌這些地頭蛇?
再不清理衛所等這些膿包,朱以海的這個監國朝廷,也是撐不了多久的,既然不整頓要亡國,那還猶豫什麼。
衛所背後涉及到龐大的衛所武官集團,涉及到地方豪強集團,甚至是鎮守地方的營兵、中官等等,但朱以海現在會在乎嗎?
兩害相權取其輕。
以前大明朝堂諸公不願意對衛所動手,是能拖一天是一天,誰也不願意挑破這個膿包,但現在朱以海已經拖不起了。
說實話,周富貴不是唯一,甚至衛所的這種破事,也確實不是由他開始,也不該由他一人擔責,但朱以海現在可不跟你講二四五六,他現在只一件件清一個個理。
周胖子確實侵佔屯田剋扣月糧,甚至貪汙籽粒糧,私役軍戶屯民等等,那他就該死,朱以海才不管他家的那些錢財有幾分是侵佔依法,有幾分是自己另外經營所得,現在統統抄沒充公。
同樣的,也不管那些軍屯是怎麼流出去,現佔有者是怎麼轉入手的,朱以海不追究,他只盯著軍屯田,直接把田收回。你有問題,你找你上家去。
不僅現佔有軍屯的人要立馬交還屯田,還必須得給予重罰。
買賣同罪。
你敢買賣軍屯田,殺頭都是便宜你的,現在只讓你交田,再罰銀補交糧食,已經算客氣的了。
這種時候,必須得狠。
現在也不是跟他們扯皮的時候。
整頓衛所整頓軍屯,必須得狠狠出擊,如此方能殺一儆百,才能順利推進。
他沒先在朝堂上拿出個章程,然後推行各地,而是先直接來嚴州,挑了嚴州守禦千戶所開刀,就是要先弄出一個典型,一個標準的案例,以後各地就按這個案例判法來推行。
直接在朝堂上提改革,肯定得跟那些大臣們扯皮,牽涉各方複雜利益,到時有的爭。不如他現在直接對付周胖子,直接砍了。
把地收了,把軍戶、屯田、衛所城等問題快刀斬亂麻。
“殿下,嚴州守禦千戶所的副千戶、鎮撫、百戶等如何處置?”
朱以海不屑的道,“只要這些傢伙肯老實的退還屯田、並退還歷年侵佔、貪汙所得,再交一筆重重的罰銀,那孤可以饒他們一命,只要把事情了了,便既往不咎。但若是誰敢跟耍花招,那就不必客氣,直接砍了,抄沒家產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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