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怪叫一聲,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翩翩了,他縮頭彎腰,兩隻腳如同閃電般的向後退去。
然而,他的反應雖然很快,但是在嬴乘風的精神感應之中卻是清晰的把握到了他的一舉一動。
那蘊含著強大火系力量的手掌在半空中稍稍的停頓了一下,隨後陡然轉了一個彎。這個彎恰到好處,那飄飛的掌力轟擊而去,掃過了梁晨的頭頂髮梢之處。
“啪……”
一聲輕響,梁晨的髮髻陡然碎裂,變得披頭散髮起來。
高座上的老者雙目微微一亮,隨後輕輕的搖頭,道:“可惜,笨蛋。”
他身邊的弟子大惑不解,低聲詢問道:“師父,您說什麼?”
老者輕哼一聲,道:“梁晨這個笨蛋,在這個時候竟然敢生出輕敵怠憊之心,真是豈有此理。哼,如果那少年不是經驗不足,出手沒有掌握好,那麼這一掌就不是削他的頭髮,而是轟碎他的腦袋了。”
他身邊的弟子連連點頭,道:“師父高見,弟子明白了。”
然而,這老者卻不知道,嬴乘風那一掌卻是故意延遲擊出的。
這裡可是眾所矚目的擂臺,梁晨亦是頗有聲望的名人。他若是真的出手一招將其擊傷,那豈不是太過於駭人聽聞了。
雖說如今他的實力大增,縱然是與嬴利德公平放對也未必會輸,但有時候留一手卻還是有必要的。
所以他突然出手偷襲,但是中途卻緩上一線,僅僅是將梁晨頭上髮髻打散,而沒有真正的將他擊傷。
那老者的經驗和閱歷雖然豐富之極,但嬴乘風的所有動作都是在他的精神力量和智靈精密計算的嚴格控制之下完成的,這一切看上去自然而然毫無破綻,所以就連他本人都被瞞了過去。
梁晨的心中又驚又怒,他低吼一聲,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小覷之心了,腳尖微微翹起,在擂臺上輕輕的點動著,隨著他的每一下點動,身體也在同幅度的擺動,就彷彿是一個搖擺鍾一般,讓人琢磨不透他要向著哪一個方向移動。
而同時,他的雙掌翻舞如飛,印出了漫天掌影,每一道掌影之中都蘊含著一絲鋒銳之氣,雖然是雙手空空,可卻硬生生的打出了一種手持靈器的感覺。
嬴乘風的心中微沉,此人所修煉的乃是某種金系功法,打出的拳風破空而來,尖銳刺耳。非但如此,越是接近這一縷縷拳風,那種強大的壓迫感就愈發的強烈,甚至於讓他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他心中感嘆,梁晨等人能夠闖出後起之秀的偌大名頭,手底下果然有兩下子。
不過,此時他已經是佔了先手,自然是毫無畏懼。
雙腳一錯,大踏步上前,雙眼中精芒一閃,已經在瞬間判斷出了梁晨腳步的移動方向。身形轉動,如鬼似魅的堵住了他的去路,同時雙拳當胸擊出。
梁晨的臉色陡然一變,他腳下施展的步法乃是師門秘傳之身法,有著迷惑人心的神奇妙用。他以前與人對戰之時,一旦施展這套身法,罕有人能夠看透他的下一步落腳點。在動手搏殺之時,更是憑此大佔上風。
可是,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卻像是早有預謀一般,就在他腳尖剛剛著地之時,一雙拳頭就已經打了過來。
不知道這是他恰好蒙出來的,仰或是真正的看透了這步法的奧妙。
然而,他卻不知,他所施展的這套身法雖然有些玄妙,但是在嬴乘風的精神力量的監控和智靈的超級計算之下卻是毫無秘密可言。
他抬腳之時氣流湧動,已經將他的意圖完全的洩露了出來。
嬴乘風搶先佔位,迎頭痛擊,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不過,梁晨畢竟也是一位武道強者,他豎起雙掌,毫不示弱的與嬴乘風纏鬥起來。雖然在身法上被人剋制,但憑藉他強橫的真氣修為和豐富的搏殺經驗,卻是緊守門戶,不為所動。
“啪啪啪……”
拳掌連續相交,發出了一連串的如同爆竹般的響動聲。
梁晨一身真氣鼓動不休,尖銳的金系功法在這一刻釋放出了強大的威能,那一縷縷破空聲震盪耳膜,令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但是,這些尖銳的金系力量在接近嬴乘風身週一尺之時頓時消散無蹤了。
因為環繞在他身週一尺的,是一股同樣強大的火系力量,在這個範圍之內,就連溫度都提升了幾度。
兩個人拳來腳往,在擂臺上大顯身手,鬥了個難分難解。
臺下之人大都是臉色微變,捫心自問,在見到了這種程度的搏鬥之後,大多數人都是自愧不如。他們在心中暗自慶幸,幸好這兩個強者選擇了自相殘殺。若是讓老子遇到了他們,怕是要相當的糟糕了。
擂臺上的兩個人旗鼓相當,但若是論及身形瀟灑好看,那麼梁晨就望塵莫及了。
他的髮髻一開始就被嬴乘風打散,披頭散髮根本就來不及梳理,交手之時不但對視線有著細微的影響,而且還顯得極為狼狽。
梁晨向來心高氣傲,又豈能容忍。
陡然間,他厲嘯一聲,身形牢牢站定,全身真氣鼓動,在瞬間就已經凝聚與拳頭之上,狠狠的擊向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