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就醒了,早上想吃什麼?”
雪憂花笑著問。
陳景輝吸了口氣,坐在椅子上,定定地看著她。
“關門,不要打擾我。”
陳景輝吐出話語,這聲音相當嘶啞,像是感冒了許久的人所說。
雪憂花笑容不變,說道:“是是是,陳總工,那我給你做湯圓,今天是元宵節,元宵節快樂。”
她輕輕掩上了門,陳景輝的身體把注意力轉移到面前電腦的程式碼上,快速讀著。
以第一人稱視角旁觀的陳景輝完全無能為力,無法改變“自己”的行為。
他心疼雪憂花,感到有點難過,心想:“如果說夢是人類潛意識的表現,那剛剛這個場景,是不是意味著我內心深處對雪憂花還是有所愧疚?”
“夢中的我被稱作總工,是什麼專案的總工程師嗎?”
可惜,陳景輝根本看不懂這一行行程式碼,偶爾靠著大學時代積攢的一點基礎知識,也只能勉強看懂一兩行的邏輯,根本跟不上“陳總工”的閱讀速度。
門外傳來咳嗽的聲音,雪憂花也感冒了嗎?陳景輝有些擔心。
陳總工的視野完全聚焦在電腦上。除了程式碼外,陳景輝沒找到別的資訊。
陳景輝很快發現,接下來這部分程式碼,寫程式碼的人顯然有良好的註釋習慣,一些程式碼有註釋留下。
#deep learning for &n synthesis#
……
#不要刪除下面這段,雖然它看起來意義不明,但刪除後她無法正常工作,這段註釋也不是她寫的,她只會生孩子,不會告訴你孩子爸是誰#
噗,陳景輝被作者逗笑了,如果這具身體現在由他控制,那他肯定笑出來了。
但陳總工好像沒有這種幽默感,陳景輝能感到,“自己”的眉頭深深擰在了一起。
接著,他瘋狂地查閱起了其他東西,不止在看程式碼,陳景輝也搞不懂他在做什麼。
最後,他回到了這段註釋所在的頁面,打著字,開始輸入:
#應無影響,下次測試時嘗試#
#應該讓她以註釋形式輸出內在邏輯判斷#
做完這一切,他起身朝外走去。
這裡的房間相當大,而且乾淨整潔,完全不像是隻有兩個人居住的屋子,下樓來到客廳。
在路過一面鏡子時,陳景輝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頭髮亂糟糟的,鬍子拉茬,臉上也髒兮兮的,好像很久沒有洗臉了。
三十歲?四十歲?陳景輝不清楚現在這個“自己”的年齡,但從臉型輪廓來看,那確實是自己,再不就和自己有濃厚的血緣關係,但是,自己不可能有什麼血親,因為自己是設計人類,是人造人。
“……所以,這是那個陳景的記憶?”陳景輝猜測:“這和我知道的不一樣啊,星月跟我說的是,遊戲裡的故事是根據陳景的經歷改編,如果遊戲裡是真實情況,那陳景不可能當了什麼工程師,他應當是一位修行者。”
“再說,陳景的記憶裡,怎麼可能會有雪憂花,雪憂花並不是設計人類,也不存在星月把我和她都複製的情況……只有可能這是我的清醒夢,或者是他的記憶與我的記憶混合後產生的夢境,可我為何會夢到這些?”
客廳上擺著許多可愛的女孩手辦,她們很漂亮,但不是那種非常暴露色氣的型別,在一眾手辦中,陳景輝就認出了其中一個,那是星月的樣貌,女僕裝星月的形象,給人可愛溫柔體貼的感覺。
雪憂花捧著一碗湯圓放到了陳景輝面前:“嚐嚐吧,是外面的警衛大哥送來的,食堂大廚包的湯圓,我不知道和普通超市裡買的有什麼區別。”
陳景輝低著頭,開始品嚐起熱騰騰的湯圓。
低下頭的瞬間,陳景輝的目光掃視到了桌邊的垃圾桶,在那裡,一捆丟進去的玫瑰花上,放著一張染血的餐巾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