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紅色的馬兒嘶叫一聲,揚起四蹄踏過夜色朝兩人奔來。
裴君意驚訝的看著,片刻後,馬兒停在了秦如雪跟前。
她揚起嘴角露出笑容,在馬兒身上拍了拍,安撫一刻,又看向了裴君意。
秦如雪的眼中,倒映著面前少年俊朗的面容。
“你不記得了,沒有關係,我始終……未能忘記。”她臉上的笑容淺淺,緩緩開口,聲音柔柔,“曾經,我們有過一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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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意聞言愣了下,藉著手裡燈籠微弱的光,看到身前少女轉身,從馬背上取下一個用布包裹纏繞的長條。
“小時候你想習武,姑父不同意,你告訴了我……我答應你,等我學會了,我來教你。”她一面將纏繞其上的布條解開,一面說道。
“可是,後來,你回了江州……”她說到這裡,停下手裡的動作,抬起頭看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如今,我學會了,我來教你了。”
秦如雪說著,想到適才裴君意說教她吹笛的話,臉上浮現笑意。
她將布條解開,露出手中長條的真容。
那是一柄通體銀白的長槍——
槍頭雪白,槍瓔通紅,槍桿處金屬纏繞,其上花紋雕刻,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凜凜。
秦如雪手握長槍,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充滿英氣。
她的模樣很颯,很美,裴君意看著她,微微一怔,旋即同樣露出笑。
是因為少女此刻的氣質,也是因為少女口中的話、手裡的槍,裴君意有些忍俊不禁。
適才,裴君意問她,為什麼忽然到江州來,她沒有直說,此刻,這番解釋,算是回答了之前的問題。
“這麼多年了,這樣的小事,表姐還記在心上啊……”他笑著,感嘆道。
的確是,這麼多年了……
但,小事……
秦如雪臉上的笑容微微凝結。
不論是“秦姐姐”這個稱呼,還是這個約定,於她而言,都是難以忘卻的珍貴回憶,都是很重要的事……
但,於“裴十公子”而言,的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一路上,關於“裴十公子”的事,也聽了不少……她早該想到的——這些事,對錶弟,不,對裴十公子而言……只是小事。
秦如雪有些難過。
她沒有再說話,靜靜的走到一邊,舉起長槍,重重揮舞。
月光下,少女手握長槍,舞動著英姿颯爽。
她的衣袍也隨著動作翩翩起舞,月光照在槍尖上,寒星點點,銀光皪皪。
秦如雪在夜色下揮舞長槍,伴隨著夏日裡夜風吹過,她的周身也傳出鼓鼓風聲,那是長槍劃破空氣發出的聲音。
她的眉眼變得凌厲,臉上的笑容不知是在何時消失,片刻間,將槍法一一展現。
扎、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
長槍在她手中如臂使指,她揮動著最後舞了個槍花,這才將長槍收回。
少女的衣裳如雪又如火,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出別樣的色彩。
晚風吹來,血一樣紅的槍瓔被它吹動,秦如雪隨意束扎的髮絲也跟著輕輕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