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鋪中的擊打聲又響了一整夜,錦櫟幾人到茶館時正趕上了掌櫃開門,掌櫃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擺弄桌椅,看到幾人來了又殷勤地打了招呼。
“客官來得真早啊。”掌櫃一邊給幾人上茶一邊道。
司命星官看著掌櫃眼下醒目的烏青,說:“掌櫃看起來有些疲憊,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嗎?”
掌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唉,甭提了,對面那趙鐵匠最近不知道抽什麼風呢,沒日沒夜地打鐵,吵得我幾天沒睡好覺了。”
孟毓道:“他這樣已經影響到周圍的鄰居休息了,你們怎麼不與他說啊?”
掌櫃“誒呦”一聲,苦著臉:“小姑奶奶,我們早就與他說了,可這趙鐵匠不聽啊!還把我們臭罵了一頓轟了出來,你瞧瞧他那人高馬大的,我們哪是他的對手啊?”
掌櫃話剛落音就被其他的客人叫了去,錦櫟望向窗外,鐵鋪裡依舊擊打聲不斷,可錦櫟卻能感受到,與昨日相比,趙玉打鐵的力道已經小了一些。
孟毓手肘撐在桌上,捧著臉,帶著些許嫌惡,對司命星官道:“你們神界飛昇也太草率的吧,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
司命星官撓著頭,臉上的面子掛不住了。
孟毓斜視著他,說:“喂,你當初是怎麼飛昇的啊?”
“我?”司命星官瞬間就支愣了起來,指著自己。
錦櫟抿了一口茶,說:“阿毓休得無禮。”
慕玹解釋道:“司命星官是與日月星辰共生的,自他誕生起就是神了。”
對於這種原本就是“神”的神來說,問他是為什麼飛昇成神的就相當於問凡人“你為什麼是人”一樣。
孟毓尷尬地笑了笑,端起茶杯遮住了臉,心裡暗道丟人。
這時,屋外的擊打聲突然停了下來,錦櫟朝著窗外看去,趙玉大喘著粗氣,蹲在了火爐旁,揉著自己的手臂,不眠不休幾天幾夜,趙玉已經感到精疲力竭了。
“趙玉哥哥!”熾妧突然從屋內衝了出來,拽著趙玉的雙臂硬是要把他拉起來,看起來是生氣了,“趙玉哥哥你怎麼停下來了,難道你不想做神仙了嗎?”
趙玉勉強地站起,他摸著熾妧的頭,說:“燦燦,哥哥真的累了,讓哥哥歇一會兒吧。”
“哥哥!你怎麼不聽燦燦的話?現在有什麼好休息的,以後做了神仙,還不夠你休息嗎?”熾妧撒嬌似的說道。
司命星官摸了把鼻子,歪著嘴角:“想不到瘋婆娘熾妧還有這一面呢。”
趙玉有些煩了,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燦燦,你說當神仙有什麼好的?我如果做了神仙,那你怎麼辦?即便我能活千世萬世,可身邊沒有你的陪伴,我也不會開心啊。”
熾妧踮起腳輕輕敲了一下趙玉的腦袋,說:“你這個傻子,你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嗎?如果你在這裡飛昇了,我也會與你一起成為神仙的。”
“真的嗎?”趙玉欣喜若狂。
“當然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度過千萬年了。”熾妧用手比劃著說道。
趙玉頓時又燃起了鬥志,立馬拿起了地上的鐵錘,更加賣力地敲敲打打起來。
錦櫟收回目光,朝司命星官問道:“星官,離趙玉飛昇還有幾日?”
司命星官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突然變了臉色,說:“應該就是明天晚上了!”
翌日。
暖陽逐漸西沉,月色升起,拉開了夜幕。
房簷上未融的銀白與月光交相輝映,恍然間,鬧市漸歇,一片淒冷。
小巷子裡面的哈欠聲起此彼伏,孟毓揉了揉眼睛,一臉懷疑地朝司命星官問道:“星官大人,你的訊息準不準確啊,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都沒有一點動靜啊。”
司命星官撓著頭反駁道:“這都是神帝告訴我的,你這是懷疑神帝嗎?”